
如果你對於SM的認知只是來自作品《格雷的五十道色戒》(50 Shades of Grey)的話,那麼你可以先將記憶都洗掉。24年前,英國導演Nick Broomfield拿著一支咪高峰,連同法籍攝影師Christophe Lanzenberg來到紐約第五大道「性幻想天堂」Pandora’s Box,貼身追蹤這間高級SM服務商店的服務員──啊,不,是女主人──的工作日常,拍成HBO紀錄片Fetishes(1996)。
Nick Broomfield/ Fetishes/ Pandora’s Box
Video via Youtube / jon habagat
84分鐘長的紀錄片Fetishes在男性的凝視下所拍成,不過它不帶一點自負,鏡頭呈現了「女主人」工作時的強悍、專業和霸氣,同時亦捕捉了她們工作後私生活的枯乾和孤獨,可謂中肯地還原了這些「職業虐待狂」的本相。Fetishes之所以引人入勝,是因為它既刻畫了施虐者從SM工作而得的滿足感和不為人道的辛勞,同時又揭露了被虐者為何竟然甘願花1,000美元一晚被鞭打、掌摑、戲弄、言語侮辱、刺穿乳頭、扮狗叫、甚至是舔馬桶。


你必定會好奇,有興趣以虐待成為職業的是甚麼人?Fetishes帶我們認識五位女主人, 其中紅髮的Mistress Catherine 分享:「偶爾當上另一個人是挺有趣的。」Pandora’s Box提供的是優質的角色扮演SM服務,女主人絕不賣身。另一名穿上了魚網絲襪和高衩乳膠制服的Mistress Dhalia日間從事研究,她透露正職「不夠挑戰性」,所以從副業中找樂趣; 至於自小於基督教學校讀書的Mistress Natasha,則有感少女時期被壓迫,現在當上了女主人後反而認為更加能夠表達自己作為女性的特質。

+延伸閱讀|「無名天才」Martin Margiela以紀錄片訴說3個值得學習的理念

那麼,又是甚麼人甘願付錢被虐待呢?Fetishes厲害的地方,就是導演在拍攝的兩個月間竟然找到願意公開露面或背面做訪問的客人,一些客人還容許攝影團隊走進私密房間拍攝SM過程。光顧Pandora’s Box的客人大多是專業人士, 畢竟這裡提供的是高檔的SM服務。紀錄片中看見的有醫生、銀行家、經紀人、土木工程師、退休人士、華爾街才俊、電影工作者、出版人等等,有男有女(男性佔99%),有的單身,有的有家室。「去崇拜一個漂亮、霸氣、強大的女性是我最終的幻想。」 一位金髮女生享受完欲仙欲死的SM服務後說道,她是Pandora’s Box的客人,亦是委內瑞拉製片人Maria Beatty: 「試問有誰比女性更了解女性的身體?」

Still from Fetishes


有人對臭氣昏天的球鞋有特別的癖好,有成年男人則喜歡重回母胎當小寶寶的感覺,甚至有猶太裔的人來到Pandora’s Box,希望女主人能夠反串納粹兵辱罵自己。Fetishes按癖好分類,一共分為八部分:奴隸、主人、橡膠、摔角、體罰、受虐、幼稚化、特殊的社會政治癖好,尺度大膽且意想不到。
若果買不起昂貴的SM服務呢?那就當奴隸吧。出入Pandora’s Box的人除了衣著性感的女主人或者客人之外,還有「房奴」(“house slaves”),亦即是那些提供清潔服務、替女主人們當跑腿,以換取免費虐待體驗的人。

「看見客人被摧毀了的樣子感覺很爽快,當然有一天我也希望結婚生子。」偶爾你能夠在紀錄片中聽到女主人們有意無意透露了自己私生活的狀態。導演Nick Broomfield成功取得女主人們的信任,有機會拜訪她們的家,進行更詳細的訪問。 至於究竟當上職業施虐狂如何影響她們正常交往,筆者就留待讀者在紀錄片中自己發掘。

+延伸閱讀|來自母親的「膚色謊言」──紀錄片《白色謊言》

Still from Fetishes


如潘多拉盒子般,Pandora’s Box所隱藏的珍奇,相信比紀錄片所呈現的還多。你能夠從紀錄片中深入Pandora’s Box中的各種「虎穴」——擺放了斷頭台和狗籠的昏暗地牢、模仿宮殿的華麗睡房、一塵不染的冰冷手術室等,卻如導演Nick Broomfield般神通廣大也無法透徹地掌握Mistress Raven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我們只知道她是Pandora’s Box的老闆,亦是一名已經退休的職業虐待狂,甚有名氣。假若你在網絡中搜尋一下,你便會發現Pandora’s Box直到2020年依然存在,看來這個由女性經營、 由女性話事的地方,依然有它的商機和存在價值。「這個社會不准許男性表露情感,平時要經營生意、作為一家之主的他們便來到這裡釋放壓力,將主權移交給女主人。」 Mistress Raven如此說。

Fetishes最令人大開眼界的地方,就是紀錄片真實地描繪了人性; 與其稱呼擁有SM癖好的施虐者和被虐者「變態」,不如說他們只是一群坦承面對自己欲望的人。Fetishes記錄了90年代紐約的SM風貌,紀錄片如今已經成為了滄海遺珠,甚少人認識和談論,但假若有機會一看的話,你不但會被女主人們的風采所迷倒,更會驚嘆24年前所探討的話題——性愛、男女權力遊戲、社會接受能力——竟然到如今依然不過時。

大部分癖好,其實是一些被色情化的恐懼和惡夢;
癖好可以反映我們心底裡最害怕會發生的事情。
Most fetishes are the eroticisation of one’s worst fears and nightmares.
They could reflect the worse things that an individual could imagine happening.
——Nick Broomfield
按這裡瀏覽攝影師Susan Mieselas在Pandora’s Box所拍的花絮
Cover image via movie still of Fetishes
為你推薦
DESIGN: CHRISTY.L / HOKK FABRICA
13 February 2020,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Contact us | 合作請聯繫
[email protected]
未經授權請勿以任何形式轉載,違者追究法律責任。
More: HBOSM性愛FetishesNick Broomfield紀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