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電影《雪國戀人》(台譯:《關不住的誘惑》)講述的是有婦之夫和有夫之婦在異國偶遇並開始婚外情的故事,雖然是禁忌之戀,但它沒有像同類型片側重於慾望宣洩,《雪國戀人》展現的是愛情打動內心的那些溫暖細節。這段感情如同男女主人公在沈悶生活裡的一次旅行,但假若旅行真的成為日常生活,他們是否還能保有當初的熱烈與感動。
《雪國戀人》上映於2016年,由戛納影后全度妍及知名演員孔劉出演,影片裡兩人各自帶著自己有心理缺陷的孩子去芬蘭一所學校參加露營,他們因此而相識,並機緣巧合下在芬蘭雪原森林裡的一間木屋裡發生了「一夜情」。回到韓國後兩人又再次相遇,彼此的感情也越發深厚難以割捨。最終女主與平時疏於關心家庭的丈夫離了婚,而男主無法放下患心理疾病的妻子和孩子,與女主還是以分道揚鑣告終。
電影的英文名字是A Man and a Woman,男與女,這個乍看過於簡單的題目其實揭示了這段感情發生的核心原因之一:男女主二人各自的孩子都患有心理疾病,而家裡的妻子或是丈夫都無法與自己進行有效溝通,甚至連所能提供的幫助都有限,而在工作上他們又擔任著公司裡的重要角色,重重壓力讓他們疲憊不堪。在芬蘭,兩個處境相同的人相遇了,或許因為理解所以感到格外親切,他們在相識不過一兩天的時間裡就已經能輕鬆相處互開玩笑,在皚皚白雪覆蓋的北歐森林裡散步,後來在森林小木屋裡的「一夜情」看起來似乎是順理成章。
如果僅僅是身體的慾望,那麼一切就到此結束了,可偏偏這段感情溫暖了彼此的內心。回到韓國,他們仍然割捨不下這段感情。對於他們來說,每一次見面都像是「在旅行」,在一起時不用知道時間、不用時刻關注孩子的狀況,他們剝離了家庭和社會加在他們身上的層層負擔,剩下的只是一對陷入愛情的男人和女人。
在當下的大多數文化中人們都認可「單配偶關係」,但其實「多邊戀」、「多元之愛」 等等在歷史上都是存在的。如果捨棄「單配偶關係」的設定,讓《雪國戀人》裡的男女主最終走到一起,那麼這就會是一個皆大歡喜的大團圓結局了嗎?或許也未必如此。在電影中,真正讓女主角下定決心離婚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兒子走失後男主全程陪伴幫她尋找兒子這件事,在這最需要幫助和陪伴的時刻,丈夫缺席,讓她內心徹底滑向男主。假若兩人最後真的在一起,自然需要擔負起照料雙方孩子的責任,可是照料一個有心理疾病的孩子已經頗為艱難,再增加一個只會讓負擔更重。兩人感情最具吸引力的地方是超脫日常生活的「旅行」般的感覺,當旅行成為日常,疲憊和瑣碎又會捲土重來,他們的感情也將重蹈先前婚姻的覆轍。也許最後沒有在一起才使得這份感情唯美動人,就像女主角店鋪的名稱「surreal but nice」(超現實但美好)。
男女主人公分道揚鑣之後,女主離婚並出國獨自生活了一段時間,當她再前往芬蘭故地重游時,在餐館巧合地遇到男主一家,她低頭快速離開,男主遠遠看到她本想去追,卻在回頭看到女兒望著自己的眼神時猶豫了。離開時,男主在汽車後視鏡看到女主乘坐的計程車,默默流淚。女主在計程車內大哭一場後,走到車外向司機要了一根煙,站在車邊望著這片初遇男主的雪國森林默默抽煙。
北歐的冬天晝短夜長,灰濛濛的天讓人分不清時間。女主問司機幾點了,司機說要回車裡看錶,女主卻回說:”It’s ok, I don’t need to know, better not to know” (沒關係,我不需要知道,不知道更好)。這一刻,她沈浸在自己的旅行中,完完全全屬於自己,過往的一切似乎都已歸零,接下來又會是新的開始,而那些發生在雪國芬蘭的一切,最終也將留在芬蘭。
2 December 2021,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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