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將不同顏色和質地的材料傾倒或塗抹在人體身上,任由無形的膏狀物流過皮膚,按著身體輪廓的高低行走;待由它們乾透、成形,再將自己的「一層皮」撕下。這些「皮膚」破碎不堪,又栩栩如生,如同親眼目睹一個自己被「剝下」,又眼睜睜看著「它」漸漸消融,直至消失。
面對屬於自己的一層皮,你會否感到恐懼?如果你感到恐懼,是因為你害怕面對極真實的「假皮」,還是害怕面對真實的自我?
面對女性的裸體,人們究竟在害怕什麼?
如今已成為荷蘭科幻藝術家(自稱Sci-fi artist)的Esmay Wagemans還在修讀大學四年級的時候,社交平台Instagram因為「絕對不允許女性身體裸露」的審查制度而被推上了風口浪尖;為了響應和支持#freethennipple平權活動,Esmay Wagemans特地開發了名為「第二皮膚」(Second Skin)的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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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自己研發而成、顏色各異的乳膠澆築在身體上,並做出了與模特的身體特征一模一樣的雕塑,其中有部份更是被製成了乳膠套裝,可以重新將這層「皮膚」穿在身上。Esmay嘗試將這些照片發佈在Instagram上,雖然這些套裝完全貼合、重新再現了女性的身體輪廓,但因為這些乳膠作品並沒有直接呈現女性的裸體,因此Esmay成功挑戰了Instagram的審查制度,照片無法被平台刪除。
Esmay表示色情內容當然不應該出現在社交平台上,但是實際上,Instagram的裸體審查制度是在維持社會將女性身體視為「性幻想對象」的傳統想法。Esmay的許多藝術項目都和女性的身體相關,她期望能藉此挑戰傳統社會物化女性身體的觀念;然而Second Skin系列過了五年,Instagram仍然維持著對於女性身體的嚴謹審查制度。
面對女性的裸體時,人們究竟在怕什麼?這直接啟發了Esmay Wagemans,令她創造出新項目New Humanity──一個個將身體特徵完全複製、甚至連毛孔和細微毛髮也完整還原的「皮囊」被懸掛在墻上,或是任意折疊、堆積。在不安的感覺中,觀看者被迫再次思考:我們應該如何看待女性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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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將我的工作室稱為『人類實驗室』。」
在根據清代著名小說家蒲松齡所作的故事改變而成的電影《畫皮》中,妖獸提著彩筆,在人皮上塗繪,繪罷便穿上人皮,變成了妙齡女子;在美劇《西部世界》(Westworld)中,機器人有著與人類相同的外貌特征,卻被當成洩慾對象,被肆意損壞了?那為機器人就換一張皮,再次投入使用。
「如果我們的身體由技術改造了,我們還算是『人類』嗎?或是我們已經變成了一個新的物種?」(“Are we still human if our bodies are enhanced by technology? Are we evolving to a new species, or should we reconsider what it means to be human?”)皮囊和靈魂、身體和意志、人類與機器人以及「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這些都是Esmay Wagemans最喜歡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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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科幻,好奇心以及內心的柔軟混合在一起,便成為了Esmay Wagemans的工作。古怪、毛骨悚然、瘋狂……這些他人極力避免的東西,對她而言卻有著致命的吸引力。Esmay Wagemans自小泡在科幻電影系列《星球大戰》(Star Wars),又喜歡研究機器人;在這個家庭中長大的小女孩,覺得最幸運的是可以將現在的工作和童年時的愛好結合起來。
「人類是偶然的機會下創造而成的,而機器人則是有目的地創造出來的。」(“…I would say that humans were created by chance and robots with a purpose.”)通過使用矽膠、塑料、橡膠、乳膠和樹脂等不同材質,製作出各種仿真皮膚,Esmay得以從不同的角度看待「人類」與「人體」。如今她更嘗試將這些「皮膚」與「身體」再次融合,甚至將之成為一項時尚單品:不用運動也能輕鬆擁有的硅膠腹肌、皮膚質地的耳環和手套、像是由腳跟增生而出的高跟鞋、透明膠質的胸罩……不知道她的下一個新嘗試又會是什麼?
Cover Image Instagram@esmaywagema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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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February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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