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電影 《小婦人》(Little Women)中,由演員Saoirse Ronan飾演的Jo夢想成為一名作家,卻在拿著作品尋找出版商的過程中屢屢碰壁。將近一個世紀以前,身處於紐約的牙買加作家Claude McKay也有著相似的經歷。他曾寫了一本名為Romance in Marseille的小說,卻因其中討論了奴隸制、後殖民時代非洲人的身份認同以及酷兒的愛情等話題,觸碰了當時社會所有的敏感神經,導致無人願意為他出版。如今在91年後,這本小說才終於在2月11日得以面世和讀者見面。
91年前寫出超前衛的小說
當跟隨著Claude McKay的筆觸進入書中的世界,你會驚奇地發現這本書並不像有著將近百年的歷史,更像是最近才能寫出的先鋒之作。故事的背景設立在爵士時代(1920-30年代),出身於西非的水手Lafala成為了一艘駛向紐約航船上的偷渡客,不幸的是他因被人發現而鎖起,更是因凍傷必須截斷了雙腿,但這並沒有澆滅他在紐約開啟自己冒險生活的熱情,除了跌宕起伏的精彩劇情外,這本小說早已探討了如今我們仍在熱議的社會話題,包括性別、種族、宗教和社會階級等。
揭露有色人種的悲慘生活
當人人都噤若寒蟬時,你願意做那個先打破寂靜黑暗的人嗎?Claude McKay便有著這樣的勇氣。除了幾經波折仍然堅持寫下了這部大膽的作品,他同時於1920年致力參與反對種族歧視並樹立新黑人形象的文化運動──哈林文藝復興時期(Harlem Renaissance)的重要參與者,又用最鋒利的筆觸在小說中揭露社會底層公民的生活以及黑人因歧視而遭受的磨難。在那些夜深人靜的夜晚,他憂慮著暴露在外的人們面臨的危險,在屋中執筆慷慨激昂地寫下了曾激勵無數人的著名詩作:If We Must Die,其中寫道:
Though far outnumbered let us show us brave,
即使敵眾我寡,也讓他們看到我們的勇氣,
And for their thousand blows deal one death-blow!
即使面對成千上萬的打擊,也要發出我們致命一擊!
What though before us lies the open grave?
就算墳墓在我們面前敞開,我們又有何懼怕?
Like men we’ll face the murderous, cowardly pack,
讓我們如同勇士直面殘忍又懦弱的敵人,
Pressed to the wall, dying, but fighting back!
即使被逼到墻角,奄奄一息,也不要忘記反擊!
將自己藏在文字之中
在Claude McKay顛沛流離的一生中,他並沒有明確表明過自己的性取向,但在他的許多詩作中,都曾揭示同性戀主題,因此許多人推測他是迫於外界壓力而不得不隱瞞自己的性取向。在他的回憶錄A Long Way from Home中,他闡述了自己的性啟蒙,並描述在十七八歲時曾出現過「奇怪的性表現和併發症」(“strange manifestations and complications of sex”),結合他後來的作品,Gary Holcomb等學者認為這可能展示了他的同性慾望。
當時,如若是一名黑人同性戀者,要找到一個安全並不受管制的空間來表達自己的性身份和性自由並不容易;對於Claude McKay來說,他或許是在文學的世界中找到了這樣一片棲息之地。在那個時代,他只能將真實的自己隱藏在文字當中,卻仍因前衛的思想而不被接納,最終含恨而終。 如今這本Romance in Marseille終於能夠出版,讓我們能夠領略他領先於時代的才華和不屈的靈魂。
Original cover image via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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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February 2020,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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