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我們曾透過介紹作家狄更斯筆下的郝薇香小姐,為大家揭露了維多利亞時期女性的地位,當時「女性應該無私奉獻婚姻和家庭」觀念的盛行恰恰反映了當時嚴重的性別歧視;然而,同時代一本為單身女性所寫、名為Advice to Single Women的書卻偏偏和這種社會風氣唱反調,而最讓人驚訝的是,當中的一些內容放到如今卻仍未過時。
傾盡所有的女性
這本寫於1899年的書在一百多年後才被大英圖書館(British Library)的研究人員偶然發現,但當翻閱其中的內容時,所有人都被震驚了──它所講述的內容和當時維多利亞時期的主流思想大相徑庭,更像是一本從現代穿越到過去的書。
要談及這本書的前瞻性,就不得不提當時最受大眾歡迎的一首詩The Angel In The House。這首寫於1854年的詩歌本是詩人Coventry Patmore用於讚美他的妻子Emily的,但隨著它在19世紀末期變得越來越流行,反而反映出了社會對於女性的無理期望。詩句詳盡描繪了夫妻之間相處的日常生活,然而遣詞造句間塑造出的是一個卑屈順從、眼裡只有丈夫和孩子卻沒有自我的女性形象,其中這樣寫到:
Man must be pleased; but him to please
男人必須被滿足,只有男人
Is woman’s pleasure; down the gulf
取悅他們是女人的樂趣
Of his condoled necessities
在他們無求無盡的需求中
She casts her best, she flings herself.
女人傾盡所有,盡情奉獻
挑戰主流思想的單身指南
對於這首詩,作家Virginia Woolf(伍爾芙)曾發表The Angel In The House的同名論文集,闡述為何「殺掉」詩中的「家中天使」是女作家們的天職。在文章中她說到:「『家中的天使』稱所有的一切,女性都不可以自由和公開地處理;她們必須有魅力,必須妥協──說白了,必須依靠說謊才能成功。因此每當我感到她翅膀的影子或光暈出現在我書寫的頁面上時,我便會拿起墨水瓶朝她扔去。」
Virginia Woolf盡力地擺脫這種社會對於女性的刻板定型,她摘下禁錮身體的「翅膀」,拒絕再扮演天真順從的女性角色。和反叛的Virginia一樣有著勇於破除陳腐思想的,還有一名名為Haydn Brown的男性作家,他正是Advice to Single Women的作者。在這本書中,他為生活在19世紀晚期英國社會的單身女士給予了關於事業、外表、愛情和婚姻等各個方面的許多建議,其中不乏犀利獨到的見解。這本「單身指南」告訴那些原來只把婚姻當做生活唯一出路的女性們:你們可以不用選擇成為「天使」,你們可以做自己的「女戰士」。
依然不過時的建議
大英圖書館決定將這本書在百年後進行重印,不僅是因為其是反映當時社會現象的珍貴歷史文物,更是因為其中許多建議直到現在都值得一讀。對於女性的外表,作者Haydn Brown鼓勵維多利亞時期的女性停止身穿讓人窒息的緊身胸衣,從另一方面指出這樣對女性身材苛刻的要求是有違常理的。他寫到:
「大自然從來沒有要求女性的腰部像黃蜂一樣(纖細)。」
“Nature never intended that woman’s waists should be like wasps.”
對於愛情和婚姻,Brown還提出了非常具有現代風格的看法。他形容婚姻就如同是將手伸入福袋進行抽獎,每個人都會有所收穫,但只有少數人會拿到對她們而言有價值的東西,因此他希望女性們不要認為愛情和婚姻就是生活的全部,而是應該享受單身的狀態:
「大多數已經結婚的人都不知道應該如何經營婚姻……但那些勤奮、勇敢地開創了事業的單身女性,可以輕鬆自在地說分手。」
“Most of those who have married have no idea how they ever came to do such a thing……Single women who have been industrious, and who have boldly carved out a career, can afford to snap their fingers at lost lovers.”
這本書出版的時間正處於維多利亞世紀末期,在這個經歷巨大變革的年代,「新女性」(New Woman)也隨之出現,她們挑戰傳統的性別角色和束縛,頻繁地出現在政治和文化領域,爭取更多的話語權。對於新時代女性通過自身力量提高社會地位,Brown彷彿也有先見之明,他寫到:
「我們總有一天不會再考慮,到底身穿燈籠褲、在足球比賽中飛踢是否一種性別規範,如同我們現在對穿著裙子騎自行車和高爾夫球運動的審查一樣。」
“We may all some day think no more of the sex in bloomers giving high kicks at football than we do now of cycling skirts and golf-playing.”
這些「不過時」的建議卻同時折射出了讓人憤慨的現實──在數百年後的現代社會仍存有不少針對女性外表和愛情婚姻觀、腐朽而陳舊的觀念;然而,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現代女性勇敢地揭露不公,表達自己的聲音,捍衛自身權利,這樣積極的轉變離不開歷經數代薪火相傳、一路奮鬥至今的女性身影。
Original cover image via Google Books
10 January 2020,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Contact us | 合作請聯繫
[email protected]
未經授權請勿以任何形式轉載,違者追究法律責任。
More: Virginia Woolf維多利亞時期Advice to Single Wo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