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ve Yourself：記錄私密之美的攝影師Nan Goldin
美國攝影師Nan Goldin最新的攝影作品展覽Sirens最近在倫敦Marian Goodman Gallery開幕，在她芸芸攝影作品中最著名的卻是她於1984年拍下的自拍照──照片上的自己鼻青臉腫，記錄了她被男友毆打後觸目驚心的傷痕，她希望藉此帶出潛在的家庭暴力問題。Nan的鏡頭從不迴避傷痛，如同直視深淵的眼睛，提醒著她失去了多少，又該珍惜些什麼。
最私密的美
除了將鏡頭對準自己，Nan還喜歡以親密的角度拍攝身邊的朋友和他們的故事，彷如私人攝影日誌般的風格漸漸成為了她獨有的標誌。是次展覽展出了許多從未公開的攝影作品，其中一部份作品的主角是她在1970年代認識的變裝皇后們。在長達20年的時間裏，Nan癡迷於拍下他們最美的模樣：「我真的愛上了他們，他們是我見過最美麗的人。」（“I fell in love with them. Literally. They were the most beautiful people I’d ever seen.”）
Nan曾將攝影形容為「溫柔的愛撫」，觀眾可以透過照片接觸到人物的靈魂。在她為變裝皇后們拍攝的照片中沒有過分浪漫的誇大想象，而是平實地記錄了他們的日常生活；她以鏡頭表現出尊重，而這恰恰是當時處於社會邊緣的變裝皇后們最需要的東西。
刻在前臂上的“I’m sorry”
Nan Goldin曾度過好幾次自我墮落的歲月，最大的創傷來自身邊親友的離去。她11歲時，與她關係最親密的姐姐自殺了，讓她陷入了黑暗；她開始自暴自棄，終日無所事事，直至15歲時老師給了她第一台相機，攝影才拯救了這名少女的生活和靈魂。
「每次我經歷一些令人恐懼或痛苦的事時，就會拍照記錄下來。」有別於普通人用相機定格美好，Nan選擇以攝影面對自己的傷痕。攝影讓她認識外界、了解自己，在變化無常的世界中找到可以依靠的記錄方式；情緒滲進色彩之中，成了一張張充滿張力的照片。
姐姐離世的傷痛原來一直潛伏在內心，從未平伏、痊癒，朋友們相繼離開更加劇了她內心的自責與煎熬，她竟說出一句：「我甚至有倖存者的罪惡感。」這句“I’m sorry”應該是Nan要對曾經以自我傷害作為懲罰的自己說。
再愛自己一次
除了繼續創作，Nan Goldin還發起了一個名為P.A.I.N（Prescription Addiction Intervention Now）的行動組織，在不同的公共場合以各種方式抗議，反對美國濫用使人上癮的止痛藥物。
說起濫藥，Nan也曾深受其害。在那段深深自責的日子裏，她依靠這些藥物來逃避現實，然而藥物卻狠狠地透支了她的身體和金錢，直到她下定決心到康復中心進行治療，才給了自己重頭來過的機會；如今她決定站出來，希望以自己的親身經歷阻止悲劇在別人身上重演──即使生活看似走投無路，我們也可以再愛自己一次。
1. I used to think that I could never lose anyone if I photographed them enough. In fact, my pictures show me how much I’ve lost.
我曾經以為，如果我拍了夠多照片就不會再失去任何人；事實上，我的照片讓我看到了自己失去了多少。
2. My work shows the beauty in so many different kinds of people because I never photograph anyone who I don’t think is beautiful.
我的作品總是能展現不同人的美，因為我從來沒有拍過我覺得不美的人。
3. You know it’s said that you make your own face. So you don’t really have a face until you are 30 or your mid-20s. When you are starting to grow up and show your character in your face.
有人說你是你的臉孔的創造者。在20多歲或是30歲之前，你還不太知道自己真正的樣子。當你開始長大，臉上才會展現出你的個性。
4. I’m not ashamed of my body and you know everything in the fashion world, if I was vulnerable to it, could drive me crazy. I think it produces so much self-hatred.
我不為我的身體感到羞恥；如果我敏感脆弱的話，時尚界的一切都會令我瘋狂；我認為時尚界已經生產了太多自我憎恨。
5. My desire is to preserve the sense of people’s lives, to endow them with the strength and beauty I see in them.
我的願望是人們意識到生命有多重要，把我在他們身上看到的力量和美賦予他們。
6. I want to refuting the whole idea that there is only one way to look; that women have to be so skinny to look good; that they have to be 12 years old and wearing clothes that only women in their 30s and 40s can afford.
我想駁斥的是整套思想，例如女性只有一種打扮方式、要非常瘦才會看上去好看、穿著與年齡不符的服飾。
7. For me it is not a detachment to take a picture. It’s a way of touching somebody – it’s a caress… I think that you can actually give people access to their own soul.
對我來說，攝影不是事不關已的事，反而像是觸碰對方，是一種愛撫，彷彿可以令對方觸碰到自己的靈魂。
Original cover image via Instagram@nangoldinstudio
Love Yourself，同場加映
DESIGN: CONI.L/HOKK FABRICA
22 November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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