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初舉行的Dior 2019秋冬高訂展場(Dior 2019 AW Haute Couture)上,模特們身穿以黑白兩色為主色調、以希臘長袍為靈感的服飾緩緩走來;在中央樓梯被希臘女神雕像簇擁著的是一棵高達15米的「生命樹」,這棵由藝術家佩尼。斯林格(Penny Slinger)創造的大樹其根莖有力地盤在每個角落,宛若是它支撐起了整個宮殿。
這場時裝秀的背後有兩位不能不提的女性:一位是給予了Dior靈感的導演艾麗絲華妲(Agnès Varda),另一位則是為Dior設計了「生命樹」以及那奪人眼球的「房子裙」的藝術家佩尼·斯林格 (Penny Slinger)。
我要成為自己的繆斯
1984年,華妲拍攝了一部名為Les Dites Cariatides的紀錄短片,她將鏡頭對準了巴黎古老建築上那些巨大的女雕像。在這段影片的背後,她發現與當時體現力量感的男性雕像相比,這些女性雕塑的形象大多溫順柔媚;即使她們的身體「承受」著同樣的建築物重壓,但表情卻仍溫婉寧靜。這些「女性的身體」成為了符號,刻印了身份的異化。
Agnes Varda – Les dites cariatides
Video via Vimeo/Iván Paciuk
在同一時期,同樣用「身體」探討女性議題的還有藝術家Penny Slinger。她用自己的身體出演「女像柱」,但與在華妲的短片中所展示的女雕像不同,Slinger希望通過赤裸的身體再現女性所承受的壓抑與物化,並從創作中釋放女性自身的心靈與慾望。
她曾說:「在西方藝術史中,女性總是被描繪赤身露體,總是作為別人的繆斯,但這繆斯形象通常都以男性藝術家的角度描繪而成……對此我做出了決定,我要成為自己的繆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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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甜蜜的婚禮蛋糕
Penny Slinger並不是說說而已。從學生時代開始,她便將自己的照片嘗試各種拼貼組合,製作出自己的第一本書50%-The Visible Woman。解構、拆散再重組,這方程式成為了Slinger日後的藝術風格,當這組合延伸至她想要探討的主題時,則成為了慾望、征服和重生。
在1973年所創作的婚禮蛋糕系列(Bride’s Cake Series)中,Penny Slinger「穿著」三層白色的蛋糕作為新娘的婚紗;當「身體」可以切割、任人享用時,便成為了慾望投射的客體。在自身凝視下的Slinger從不甜美,甚至帶著讓人懼怕的怪誕詭魅。在另一作品Mouthpieces系列中,她創作了一組以超現實主義作品,自己嘴巴和不同的身體部位拼接出怪異的照片。觀眾會在美觀與不適之間搖擺,Slinger希望藉此讓大眾反思,有多少女性的聲音和感受正渴望能夠被人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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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是心靈的隱喻
在這次Dior的秀場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棟「穿」在模特身上的房子。這條金色的「小房裙」原型是Dior的起源地──位於巴黎蒙田大道30號的時裝屋;Penny Slinger設計這件衣服的靈感則是源於自己於1977年的藝術創作An Exorcism。
在位於英文北安普敦鄉村的一間豪宅中,Slinger最初想要拍攝一部心理劇。然而,在創作的過程中,她逐漸發現自己因為太看重他人的期望而面臨著巨大的心理壓力,甚至和工作夥伴爭執,產生嫌隙;徘徊於精神崩潰的邊緣,Slinger卻重新在創作中找到了療癒自己的方式──她把在大宅拍攝的照片打印出來,重新進行拼貼創作;這個獨處的過程也是與自己對話的過程:直面自己所有的恐懼、懦弱和陰暗。
我們總用「心房」比喻思想上與心靈相關、無形的空間。我們在裡頭儲存自己的情緒,有時我們敞開任其流露,有時我們又會將之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進入。Penny Slinger希望能找到潛藏在皮膚以下、女性内心裡的空間,以及學會如何接納自己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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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image: Penny Slinger – Out of the Shadows Trailer, via Vimeo/ Mystery Man Films
Women in Art,同場加映
DESIGN: CHRISTY.L/ HOKK FABRICA
16 July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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