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Insider’s Talk：千禧世代消費者追求甚麼？Shanghai Tofu認為故事比速度重要

FASHIONSTYLE FILE

【專訪】Insider’s Talk：千禧世代消費者追求甚麼？Shanghai Tofu認為故事比速度重要

漢字文化博大精深，不但承載著獨特的歷史意義，近年更成為了時尚界的新寵：先有深圳時裝設計師Angel Chen的「天上天下，唯我獨尊」外套，再來韓國品牌R.SHEMISTE的「鍊金術師」衛衣，還有去年踏入巴黎時裝週的「中國李寧」上衣、外套等，證明了這股「漢字旋風」未曾消失。至於來自柏林的這個品牌不但以風趣的漢字為設計元素，就連品牌名字也相當別具一格──Shanghai Tofu。這塊充滿街頭風的「上海豆腐」究竟內藏什麼乾坤呢？

一次上海漫步，令這塊「豆腐」誕生

這塊「上海豆腐」的個性是如何？
「刀子嘴豆腐心。」

Shanghai Tofu背後由德國姐妹花Lina和Inga Zangers，以及台灣設計師Amanda Chiu所經營。品牌以法式的經典極簡風格，再搭配惹笑又地道的網絡用語，絕對是希望向上海這座城市致敬。幾年前，Inga在上海擔任項目經理時，Lina曾經也來過這座城市。當時她除了參觀布料市集外，還在不同的街道上漫步，並對中國的摩登建築與設計產生了興趣；但促使Shanghai Tofu誕生的一大原因，就不得不提這本the Chinese you don’t learn at school（Das Chinesisch, das du nicht in der Schule lernst）。Lina說：「在學習基本的普通話時，我們在這本書裡發現了相當有趣的東西，特別是字詞本身如何隱藏著另一層意義。」

這本逗趣的流行用語書藉，令Lina做了一個衝動的決定：成立Shanghai Tofu。對她來說，這不是一個走「logo黨」路線的街頭服飾，而是集合了中式文化與法式剪裁、把中國與柏林文化連繫起來的千禧品牌。貝蕾帽上的大陸網絡用語「打醬油」（意指「與我無關，不予置評」）、衛衣手袖上的「牛逼死了」（意思為十分厲害），還有那件專為單身人士而設的「寂寞黨」上衣，也體現了Shanghai Tofu的幽默精神。

時尚界的過剩問題

小批量的生產、團隊式的經營，再加上非季節性的定位，看似是削弱了Shanghai Tofu在業內的競爭力。品牌之所以採取這種營運方式，其實是想要抗衡時尚界生產過剩的問題。今時今日的時尚界總是以「速度戰」吸引消費者──奢侈品牌每年最多推出8個系列，而快時尚品牌則是每週都會推出新貨。換句話說，大部分設計師只能馬不停蹄地工作，漁翁撒網地推出不同的新設計，希望以量制勝。

對Lina她們來說，這是一種極不健康的生產常態，純粹為金錢利益而行，背後沒有任何可持續性，漸漸令消費者對產品背後的故事與工藝失去興趣；久而久之，產品銷量與價格可能成為品牌唯一的著眼點，無人會再理會設計本身的訊息意義。

為了不要強迫設計團隊成為「Dior時代的Raf Simons」（當時這位設計師一年要兼顧六個系列），Shanghai Tofu的設計不分季節，也不選擇大量生產；即使那件「寂寞黨」上衣推出了差不多一年，至今仍然很受歡迎。在她們的角度而言，專注於服飾的設計理念，總比與快時尚品牌鬥爭來得好。

我們都有「在線」與「離線」的身份

世間上的時裝品牌芸芸眾多，那麼消費者們，尤其是千禧世代的消費者們，在選擇品牌並花錢的準則是什麼？有人認為是品牌的名氣，又或者是低價格攻勢，但Shanghai Tofu則有著另類的想法：

「在過度飽和的時裝市場裡，『講故事』能夠建立出一種新的忠誠度，也可以重新教育消費者把時尚視為長久耐用的設計單品，而不是每季都會丟棄的東西。」
（Story-telling establishes a new kind of loyalty in a oversaturated fashion market, potentially re-educating the consumer to value fashion as long-living design items as opposed to seasonal throw-away things.）

與其趕上傳統時裝週的時間表，又或是走快時尚的低價快速路線，Shanghai Tofu更希望與消費者多溝通，並認為品牌所包含的文化元素正正就是品牌最吸引的賣點。

作為千禧一代的街頭品牌， Shanghai Tofu刻意使用網絡用語為設計元素，實際上也反映了現今的數字世界：「我們是第一代擁有『數碼另我』（另一個自我）的人。我們分別有『在線』與『離線』的個性，而兩種個性可以非常不同。」有人看似孤獨寡言，但在網絡世界可能是萬人迷。這種「在線」與「離線」的極端形象，究竟是讓我們做真正的自己，還是分裂出一個虛偽的人格？這個問題，就留待大家去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