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許是因為長年處於冰天雪地的關係,冷冽的北歐總是給予人寧靜、簡潔的感覺,與位於亞熱帶的香港大相逕庭:城市車水馬龍,籠罩著喧鬧的聲音。早前,北歐國家終於迎來冬天的第一道北極光,那宏偉絢爛的光芒讓我想起了畫《吶喊》(The Scream)的挪威畫家蒙克(Edvard Munch),他的作品裡洋溢著澎湃豐富的情感,宛如天空中無止境地延伸的北極光。
但原來要表達這種洶湧得快要溢出的情緒,不一定要像蒙克般,將畫布用所有鮮豔色彩填滿;倘若用一種靜謐的空白來呈現,我們好像更能真真正正地面對內心複雜的情緒,就好比在寂靜中演奏著、低鳴著的大提琴,弦音悠長而深遠,更讓人刻骨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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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筆者要介紹的,是來自丹麥哥本哈根的藝術家哈莫修依(Vilhelm Hammershø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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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和家,是哈莫修依作品中常見的題材。在他的畫作中總能看見一個於房內佇立的女人,在清晨時分或凝望窗外風景、或手執書本閱讀,拿著些有的別的,偶爾還會坐著彈琴──唯一不變的是她那孤寂的背影。油畫的色彩清冷灰濛,線條的構建巧妙呈現出室內空間的寂默;光線打從窗外透進房間,筆觸鬆散模糊,在平衡有致的畫面襯托下,看著就似昨夜夢裏看見的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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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詩人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曾經形容:「他的作品予人靜謐之感,無論任何時代欣賞,這些作品都代表了藝術裡最基本、最重要的元素。」(His work is long and slow, and at whichever moment one apprehends it, it will speak of what is important and essential in art.)歷史鮮有記載這位畫家的生平,因此他去世後也漸漸被世界遺忘,同時這種冷調亦在當時歐洲風起雲湧的戰後藝術風格被視為一股異流,但哈莫修依就這樣用一輩子慢慢地、悠揚地建構他獨一無二的靜謐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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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伐急促的城市人們也許是時候停下腳步,佇立在哈莫修依的公寓中,從那空虛一隅細心聆聽自己內心壓抑已久、真實的聲音──也許是疲倦、也許是孤獨、也許是悲傷。
就像他畫中的背影一樣,讓我們靜靜地在這躍然於紙上的空虛中感受沉默的氣氛。到底我們藏匿了多少心事與愁苦,才使我們面對自己的時候變得寡言起來──在忙碌奔波的生活中,我們總是習慣將自己的真實感受藏在身後,隱忍地、默默地迎合別人的期望,同時把從前奔放自由的自己禁錮在這個房間中。
如果想要哭泣的話,便放聲大哭吧。
我們得學習與悲傷共存,才能更了解自己的需要,才有辦法讓自己得到勇氣,繼續前行。哈莫修依的作品帶領我們走向窗外清晨美好的風景。也許悲傷過後,就會有更好的事在前方等待我們。
Reference:《安慰我的畫:41個名畫故事,在人生疲憊時感受撫慰、得到釋放、汲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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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October 2018,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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