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無法控制的時候，就像這樣雙手交叉，拍拍自己的肩膀，緩和情緒。」

—《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

這是在週末剛播放結局的韓劇《 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 》裡頭出現的「蝴蝶擁抱法（Butterfly Hug Method）」，手勢就像是蝴蝶的外型，做起來能增加自信心和安全感。《雖然是精神病但沒關係》描述男女主角的童年缺乏關愛，在相遇後逐漸敞開心胸，治癒彼此的傷痛進而相愛的故事，而劇中大量使用童話故事為隱喻，尤其以貫穿整部劇的「蝴蝶」意象令人好奇。今天不妨來一起來看看，蝴蝶是如何翩翩飛進古今中外的文學和藝術之中。

承 載 著 文 人 對 自 由 愛 情 的 嚮 往

 毛毛蟲結蛹，接著破蛹而出為蝴蝶，猶如是一種解脫的過程，在中國文人的筆下成為自由的象徵。像是中國四大民間傳說之一的《梁山伯與祝英台》，無法結下姻緣的男女主角在殉情後，雙雙化蝶，也使蝴蝶給後人有追求愛情的意象。

而生於戰國時代的莊子，正處於思想文化的蓬勃期，因此擅長將自身美感與經驗投射到所觀賞的事物。「莊周夢蝶」便是由他所提出的哲學論點：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

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

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 莊子《齊物論》

大意指莊子夢見自己變成一隻蝴蝶，當他飛舞時感到非常雀躍與開心，早已忘記自己是誰。夢醒後，他才驚覺這是一場夢，並從中思考，是他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自己呢？他在真實和虛幻的差別之間，提出了「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的觀點，也就是人和萬物成為和諧一體的存在。

+ 延伸閱讀｜越劇，女戲班的何去何從

變 革 的 可 能 性

時常以自己特有的眼光畫出對大自然的感動，荷蘭後印象派畫家梵高（Vincent van Gogh）則是在1889年至1890年間，創作了一系列關於蝴蝶的作品。他在創作〈蝴蝶和罌粟花〉（Poppies and Butterflies）時，先是以花朵和蝴蝶開始著手，接著再填滿藍色背景，我們仍可以清楚見到有些藍色顏料的筆跡會覆蓋花朵的莖。我也發現，蝴蝶與罌粟花似乎使用了多層顏料覆蓋，創造出如紡織品的層次感。

而梵高對於毛毛蟲轉變為蝴蝶的意象，也時常將之隱喻成「變革的可能性（transformative possibilities）」。在他寫給妹妹Wil van Gogh的書信中曾提到：

She is seeking, seeking, seeking — does she herself know what? Might she be transformed one day like a grub into a butterfly?

她正在尋找、尋找和尋找。但她自己知道嗎？知道她可能有一天會轉變嗎？像幼蟲一樣變成蝴蝶？

—梵高

梵高從妓院中認識妓女，卻同時思考著這些風俗女子是否心甘情願墮落下去，失去了自己能轉變為蝴蝶的機會。

+ 延伸閱讀｜這些畫居然都是出自梵高之手？

長 年 研 究 蝴 蝶 ， 深 刻 影 響 了 他 的 創 作

 以小說《羅莉塔》（Lolita）打響名聲的俄羅斯裔美國作家Vladimir Nabokov，除了是二十世紀重要的作家之外，也是研究昆蟲學的學者之一。雖然Vladimir Nabokov並不是受過正式訓練的昆蟲學家，仍憑著對昆蟲的熱情，自學成才，尤其對蝴蝶特別感興趣。在美國定居後的每年夏天，Vladimir Nabokov都會前往西部旅行，一邊採集蝴蝶的樣本，一邊創作小說。

Did I ever mention that her bare arm bore the 8 of vaccination? That I loved her hopelessly? That she was only fourteen? An inquisitive butterfly passed, dipping, between us.

我是否曾提到她的裸露手臂已經接種了八針疫苗？是否提過我無可救藥地愛著她？而她只有十四歲嗎？一隻好奇的蝴蝶從我們之間掠過。

—Vladimir Nabokov《Lolita》

Vladimir Nabokov將最喜歡的蝴蝶，巧妙地運用在字裡行間，翩翩飛舞著。《羅莉塔》故事大綱為一名中年男子愛上了十二歲的女孩，並利用金錢與物質來控制女孩，以父女的身份帶著她橫跨美國四十八州的公路之旅。其實《羅莉塔》在Vladimir Nabokov投稿後，被多家美國出版社拒絕，就連在法國發行後也成為受爭議的文學著作，不過卻也使更多人想一窺這本書有多麽──不道德？然而Vladimir Nabokov以準確的細節描寫情感之間的流動，且細膩的描繪美國當時的文化背景，讓這本「禁書」成為一代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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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一般來說只有約兩個月的壽命，但將牠的意象融入在創作之中，或許是古今中外藝術家最地久天長的默契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