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獨立電影先驅John Cassavetes以拍攝低成本獨立電影聞名,然而於1980年上映、向主流靠攏的黑幫電影 Gloria (《鐵血娘子歌莉亞》)卻成為了他商業上最成功的作品,更獲得威尼斯影展金獅獎。女主角Gena Rowlands在戲中的金髮女殺手造型甚至成為影史經典,影響了《這個殺手不太冷》(Léon: The Professional)、1999年的翻拍電影《奪命大反擊》(Gloria)等。林青霞在導演王家衛作品《重慶森林》(Chungking Express)裡的金髮殺手造型,便是向John Cassavetes的Gloria 致敬。
Gloria (1980) ORIGINAL TRAILER [HD 1080p]
Video via YouTube/ HD Retro Trailers
顛覆黑幫片的敘事方式
雖然《鐵血娘子歌莉亞》算是一部商業電影,但在John Cassavetes的鏡頭下,倒是成為了一部前衛的商業電影。女主角Gloria擁有演員Gena Rowlands心中所渴望的女性形象──性感而堅強、不需要依靠男人。比起一般黑幫電影的敘事方式,以女性為主角訴說故事是新鮮而顛覆的變調。John Cassavetes將傳統的黑幫電影人物和性別調轉,建構了全新的氛圍,讓Gloria拿起一把槍向著黑幫開槍射擊,成為一個保護男生的強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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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前黑幫老大的情人,Gloria不但極其精明,並且擁有豐富的黑幫人脈與經驗。隨著電影情節推進,我們看到她一而再、再而三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在火車站、巴士車站以及地鐵上跑來跑去;當她遇到一個黑幫殺手時,她毫無懼色地警告並唬嚇對方。
John Cassavetes顛覆了黑幫片「男強女弱」的世界觀,打破了「女性永遠是男性英雄的從屬或伴侶」的性別定型,塑造出一個強悍的女性形象,與傳統黑幫電影形成鮮明對比。
「一個女人身體中的男人」
不過,從另一角度來審視這個角色的時候,便不禁令人疑惑──又或是感覺到,隻身對抗幫派、保護孤兒的Gloria本質上其實是一個「活在女人身體中的男人」,一直扮演著「男人」的角色,幻想自己成為男性,以及活於男性恐懼之中;表面上,Gloria反轉了「帶子雄郎」的模式,然而她與孩子的感情從冷淡、討厭到逐步變暖,卻似乎滲洩出「父親與孩子」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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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電影還展示了男性的恐懼。影片中,大多數男性表面上是危險的殺手,但在Gloria面前他們卻束手無策,甚至非常害怕她。在地下鐵的一幕中,Gloria就跟對手大喊了一句:「膽小鬼!你讓一個女人將你打至落花流水!」(“You SISSIES! You let a WOMAN beat you!”)
然則,這句不是同時暗示著「男人不該輸給女人」的價值觀嗎?如此看來,又怎麼好像沒有顛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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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森林》林青霞的金髮女殺手造型
林青霞在導演王家衛作品《重慶森林》(Chungking Express)裡是一個矛盾的個體。
罐頭上的日期告訴我,
我剩的日子不多,
如果我找不到那班印度人,
我就會有麻煩。
這句耳熟能詳的對白,加上林青霞在電影中所飾演的形象,無不叫人印象深刻。她手執香煙、一頭金髮配乾濕褸的女殺手造型,就是在向John Cassavetes的Gloria致敬。在電影中,林青霞抱走一個印籍小女孩作人質,及後又帶她去吃冰淇淋,二人之間的情節亦有點點Gloria 的影子。
Cover image via movie still of Chungking Express
電影,不只一種模樣
DESIGN: CONI.L/HOKK FABRICA
11 September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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