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詳這些嬰兒照,不難發現他們坐著的椅子都有著長長的椅背,形狀古怪,還披著有圖案的花布;若再仔細研究,就會知道這些扶手椅其實是由人所扮,有些還抽出手來托著孩子。這些「椅子」其實是小孩的母親,獲冠以一個有趣的名字──Hidden mothers。

我們常常說有兩種事物最難拍,一是動物,二是小孩。即使現今有Photoshop等修圖軟件幫忙,要拍攝一個喜怒無常的孩子都不易,何況是設備簡陋的維多利亞時期?即使攝影工作室已經非常明亮,相機的曝光時間少說也要30秒,要一個嬰兒不動、不哭半分鐘、不被閃光燈嚇呆,大概是不可能的任務;所以拍攝嬰兒的唯一方法,就是請母親(有時是父親、保姆或攝影師助手) “cosplay”椅子。

母親套上花布、窗簾或斗篷扮演椅子,既能給予小孩他們最熟悉的體溫,藉以安撫,又能緊抱他們,以免拍攝時發生危險。媽媽可能會扮演椅子、沙發或工作室背景,也可能「完整地」被攝或裁剪得只剩下一隻手。但就如「後腦勺上長瘡」,自己看不見就以為別人也看不見;母親再盡力偽裝,都逃不過旁觀者的眼睛。從21世紀的人眼來看,照片帶有幾分怪異:孩子的表情木獨生硬,後面還坐著個似人非人的物體。不過對想為家中小孩拍張獨照的父母來說,也只有這樣做。

意大利瑞典藝術家Linda Fregni Nagler在2013年發佈了一本名為The Hidden Mother的書,展示了1840年至1920年期間為Hidden Mother所拍下的相片。她為這個 “Hidden mother photography”相片種類提出了一些觀點:首先,當時孩子的死亡率很高;為了與「死後攝影」區別開來,母親的存在就非常重要——要顯示孩子還沒有死掉,甚至活躍得要抱著才行。



另一個觀點就是當時母親(或女性)的身份低下,她們在用布蓋著自己,表示她們認為自己不值得出現在相片中。Nagler認為孩子的相片會發送到每個家族和朋友的手上,而媽媽的缺席就代表家庭想「在孩子和觀者之間創造關係」,而不是強調「自己跟孩子的關係」。
同場加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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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CHRISTY/ HOKK FABRICA
4 September 2018,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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