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 Story：將愛情最柔軟動人的本質藏在書中的作家Carson McCullers
美國作家Carson McCullers有一雙又大又圓的雙眼，清澈中卻透著不羈與孤獨──她喜歡寫以悲劇結尾的故事，殘忍地挖掘人類內心深處的孤單和疏離。有人說她在作品中所描繪的愛都是絕望的，因為裏面的角色總是愛而不得；也有人說只要將故事情節層層剝開，便會發現其實她將愛情最柔軟動人的本質藏在其中。若想一探究竟，不妨拾起Carson的短篇小說集《傷心咖啡館之歌》（The Ballad of the Sad Cafe: The Novels and Stories of Carson McCullers ）。
寧願愛而不是被愛，因為愛戀是一種孤獨的感情
《傷心咖啡館之歌》除了收錄了同名短篇小說，還包括其他六篇中短篇小說。如果說Carson的第一部長篇小說《心是孤獨的獵手》（The Heart Is a Lonely Hunter）是關於人如何以傾訴排解孤寂，那麼這本《傷心咖啡館之歌》則進一步說明我們之所以想撲向愛情，也只是渴望以此填補內心缺失的一部分。
《傷心咖啡館之歌》描述了三個人互為「愛者」與「被愛者」的故事：擁有財富卻性格古怪孤僻的Amelia捨棄了願意為她改變、英俊的不良青年Marvin Macy，反而愛上了身體羸弱、看似毫無魅力的Cousin Lymon；然而他卻愛上了他，Cousin Lymon甚至願意為了Marvin而向Amelia報復。
三人之間彼此交叉萌生的愛情超越了外貌、金錢和性別，似乎無需考慮這些條件去愛一個人是，最簡單的事；但卡森描寫的愛情卻是更為凌冽殘酷 ──故事中的「愛」都是自私的，角色都只是想從愛人的過程中找到自己內心缺失的一部分：可能是一份安定感，也可能是一種理想化的自我投射；這位作家以最為冷峻的語言剖開所謂的「愛情真諦」：
世界上有愛者，也有被愛者，他們是不同的兩類人；
往往，被愛者僅僅是刺激了愛者心底裡靜靜醞釀已久的愛。
There are the lover and the beloved, but these two come from different countries. Often the beloved is only a stimulus for all the stored-up love which had lain quiet within the lover for a long time hitherto.
– Carson McCullers， The Ballad of the Sad Café
Photo by Carl Van Vechten, 1959, via wikipedia
一生與孤獨糾纏的作家
如此尖銳而冷靜的文字，實在不禁讓人好奇到底Carson在現實生活中是怎樣的一位作家；要想讀懂她的內心，必須要先了解她的人生經歷。Carson McCullers喜歡穿各式各樣的男士襯衫，手上總是離不開香煙；她經常從演奏鋼琴中獲取靈感，最喜歡在寫作時喝上一杯雞尾酒或威士忌。
這位19歲便出版了自己第一部短篇小說的天才少女原來自幼體弱多病，成長的許多時刻只有音樂和文字相陪，然而更深刻的孤獨卻在往後的感情生活中等著她。當Carson McCullers結束和丈夫飽受糾纏的婚姻後，她開始追求不同的女性，其中讓她陷得最深的是瑞士作家Annemarie Schwarzenbach。她身上雌雄同體的氣質讓Carson深深著迷，然而兩人的精神狀態均不穩定，讓身處於這段關係之中的Carson精疲力竭；身心遭受的雙重傷害讓她深感孤獨，甚至曾想就此結束生命，但文字是她抓住的救命稻草，成為了她排解孤寂的最後救贖。
她將自己的觀察寫入小說之中，包括對自己的性別流動以及對同性愛戀的感受，挑戰當時社會的封建思想。她筆下的人物或是大膽地擁抱同性之愛，又或兼具女性和男性的氣質，改編自她的小說The Member of the Wedding的同名電影更是首批探討美國同性戀的電影之一。
在短短三十年的寫作生涯中，她把每個人的「孤獨」寫得入木三分，然而滋養出這些文字的卻是她孤苦的一生。
Original cover image via Wikiped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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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November 2019,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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