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溫20年前的The Matrix，你會選擇絢麗的「假」還是荒蕪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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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溫20年前的The Matrix，你會選擇絢麗的「假」還是荒蕪的「真」？

不久前，企業家Elon Musk宣佈他的神經科技公司Neuralink取得重要進展，或許未來人類真的能像電影 The Matrix（港譯《廿二世紀殺人網絡》）般便捷地進行腦機連接。今年正巧是這部經典電影上映20週年，導演宣佈正在籌備第四部續集，重要角色的演員亦將一一回歸。即使20年過去了，現在看這部電影一點也不過時，甚至正好呼應了當下的人工智能革命，而電影中暗含的諸多哲學問題至今仍是熱門話題。

電影標題The Matrix指的是故事裡一個建構虛擬世界的系統。故事以遙遠的未來為背景，現實中人類被機械人養在罐子裡，為機械人提供人體的電能和熱能，但人的意識卻被接入Matrix，使人類誤以為自己自由地活在20世紀末21世紀初，過著與你我同樣的生活。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類都這樣沉睡著，有部分人類已經覺醒，並且建立了自己的地下城市，抵禦機械人攻擊。主角Neo被認定為平衡人類與機械力量的救世主，他被喚醒後與Matrix系統和機械力量抗爭與博弈，後來終於換來機械與人類的和平。

「選擇生活在Matrix所建立的虛擬世界還是現實世界」一直是這部電影的討論重點。兩個世界天壤之別，從色彩上就能感受到強烈的對比：在Matrix世界裡，有粉色的朝霞、有身著紅色連衣裙的時髦女郎、有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更有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然而在現實世界，天空永遠被厚厚的烏雲籠罩，地面黑暗且寒冷。即使在人類居住的地下城，色彩也單調乏味──人們的衣服不是灰黑色就是灰白色，食物永遠只有寡淡的湯粥；由於住在地底，牆壁都是岩石，沒有過多的裝潢。如果是你，你會選擇有聲有色的Matrix虛擬世界還是荒蕪的現實世界？

早在The Matrix電影系列的第一部裡，導演就把這個問題擺在觀眾面前，並以此支撐了第一部電影的高潮部分。故事裡，Neo的同船戰友Cypher最終無法忍受每天只能喝粥、永無出頭之日的生活，出賣了同船的其他人，以換取回到Matrix過上富裕生活的機會──即使他知道Matrix裡的一切並不是真的。

我知道這塊牛排並不存在，我知道當我將牛肉送入嘴中時，Matrix便告訴我的大腦「牛排很好吃」。九年過去了，你知道我意識到什麼了嗎？無知是一種幸福。

I know this steak doesn’t exist. I know that when I put it in my mouth, the Matrix is telling my brain that it is juicy and delicious. After nine years, do you know what I realize? Ignorance is bliss.

—Cypher，電影The Matrix

但是到底什麼才是真實？什麼才是虛假？如果我們的感官也不過是腦內一系列的信號刺激而生成，那麼來自真實世界的刺激和來自Matrix的刺激又有什麼區別？如果一朵虛擬玫瑰和一朵真實玫瑰的美麗和色澤是相同的時候，那麼我同樣都會感到賞心悅目，真實與否又如何判定？

什麼是「真實」？如何定義？如果你是在談論你如何感受、聞到什麼、嘗到或看到什麼，那麼「真實」就僅僅是你大腦所闡釋出的信號。

What is real? How do you define real? If you’re talking about what you can feel, what you can smell, what you can taste and see, then real is simply electrical signals interpreted by your brain.

—The Matrix

可是，難道世界只剩下感官了嗎？如果我們一生都只能浸泡在罐子裡，做著Matrix製造的「白日夢」，我們將永遠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個人、有怎樣的脾氣性格、擅長什麼運動、可能取得怎樣的成就。當我們清醒時，這些會是我們孜孜不倦地探索人生、與之奮鬥的動力來源；在Matrix的罐子裡，我們將永遠失去上下求索的自由。

The Matrix上映20年後，人類越發離不開機械，我們沉迷於電子機械所製造的美好體驗：隨時隨地把玩的手機、互聯網提供的虛擬平台、以假亂真的VR技術……我們享受著的同時也害怕著，怕有一天一切會失去控制，正如沒有人知道今天新聞裡看似平淡無奇的發明會不會在某一天徹底改變人類社會。對未來充滿期待與不安的同時，我們慢慢摸索著，如同剛從罐中蘇醒的Neo，跌跌撞撞，艱難卻絕不言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