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笑容背後的苦日子，重溫日本殿堂設計師高田賢三的花樣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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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爛笑容背後的苦日子，重溫日本殿堂設計師高田賢三的花樣年代

蓬鬆凌亂的短髮、有點像書呆子的眼鏡，再加上一個燦爛笑容，這是專屬設計師高田賢三（Kenzō Takada）的花樣年代。作為KENZO的創辦人，也是首批在巴黎打響名堂的時裝設計師，高田的「輝煌威水史」應該無人不知；翻看他的年輕照片，他的招牌笑容總是經常出現，但在笑容的背後，筆者從沒想過他也曾度過一段苦日子：曾經，他要以剪狗毛來維持生計，甚至因為公共浴池的收費太貴，只好每星期洗澡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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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唯一的時裝系男學生

生於日本兵庫縣的高田家境尚算不錯，父母一直期望兒子能成為文學作家；顯然，這不是高田所期望的未來，而他也沒有選擇當個「乖孩子」。他隻身一人來到東京，以入讀時裝學院為目標，但當年正值50年代，只有女生從事縫紉業，幾乎沒有男生會去報讀時裝學院，而大部分學校也不會招收男生。不過高田深愛著時裝設計，因此令東京著名的文化服裝學院（Bunka Fashion College）為他開了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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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田沒有偷懶，在學校裡積累了相當多的設計經驗，更於1960年獲得「日本服飾設計獎」。四年多後，他決定離開日本，並展開夢寐以求的巴黎之旅。

現實總沒有想像中那麼美好

高田乘搭貨船前往法國，中途沿經了不少港口卸貨區，例如東南亞、印度及西非等，讓他接觸到不同的種族人士與多元的穿搭風格。帶著五箱行李的高田原本打算以自己的傑作來幹一番事業，然而，這次貨船之旅令他大開眼界，同時也審視到自己的不足，最終他在某個港口把行李裡的作品通通扔掉，希望像一張「白紙」般來到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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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5年的1月1日，他終於到達了巴黎里昂車站。當以為自己會很亢奮雀躍時，高田卻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悲情城市」，而巴黎也不如雜誌裡所說的迷人。

為了夢想而離鄉別井，父母又不太支持，讓高田更加落寞和恐懼。一個來自日本的男生，既不會法語又沒有太多資金，在最困頓的日子裡，他只能住在小如廁所的公寓裡，甚至以剪狗毛為生；那時高田經常會寫信給媽媽，除了說自己很愛吃麵包外，更說因為沒太多錢去公共浴池，索性每週只洗澡一次。聽起來好像很輕描淡寫，但深信高田媽媽看到此信時，必定很是心疼兒子。

由 Jungle Jap 到 Kenzo

60年代，乃是Chanel 與Dior稱霸時裝界的時代。面對高級時裝品牌的壟斷，高田決定作出挑戰。他花了整整五年時間，開設了首家精品店Jungle Jap。異想天開的設計意念，加上大膽的圖案色彩，他的設計不但為時尚界帶來新的視覺衝擊，更是挑戰了高級訂製一貫的保守主義。在首次舉辦的時裝發布會裡，只有20多名觀眾，但其中一位正是雜誌Elle的總編。大膽而不尋常的設計、大量的和服與花卉圖案元素，令他的設計成功得到總編的注意，更令品牌獲得雜誌大量訂單。

高田採用從日本帶來的紡織物料，再混合在巴黎現成購買的布料，並與團隊全手工縫製，如此的用心之作，令Jungle Jap打響了名堂。到了1975年，品牌正式改名為KENZO，而當年在東京和中國舉行天橋秀，更由最初的20多名觀眾急增至2萬多名。

「服裝色彩大師」

花俏多彩的面料、獨特的圖紋與色彩搭配，成為了高田賢三最具標誌性的時尚語言，也令他獲得「服裝色彩大師」的稱號。在自傳《夢的回憶錄──高田賢三自傳》裡，他曾說巴黎的服飾設計有一套根深蒂固的傳統──強調人體線條、加入豐胸束腰凸臀的設計，同時不太著重服飾的功能性。作為一位「外來者」，高田希望品牌設計能夠顛覆傳統，更以日本和服為靈感，如在西服的後領位置加入和服的寬開設計，讓女性能露出頸部曲線，又或是加上裝飾式的腰帶，最重要是使身體得到最大自由與舒適。

在關注西方時尚的同時，高田也不忘把日本的傳統文化注入服飾之中。如此大膽的設計理念，猶如為巴黎這片土地獻上一幅驚人的浮世繪。即使高田在1999年正式離開KENZO，其後轉向發展藝術及家具設計，但這種自由愉快的「KENZO美學」，絕對是其他人不能輕易模仿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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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創造就是給別人帶來快樂和幸福，也是讓我成為自己的自由。
For me, to create is to give pleasure and happiness to others, and to me the freedom to be myself.

─高田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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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冒這個險吧！」「你這樣是白花力氣。」「為什麼要那麼辛苦？」在我們的成長階段裡，或多或少也聽過這類「忠告」吧。雖知道對方是出於關心，但這些說話確實會讓人懷疑眼前的決定，最終默默地退回舒適圈。同樣地，高田也曾聽過這種「好言相勸」：「曾經有人告訴我，一個日本人是不可能在巴黎時裝界工作。」假如當日的他選擇安份守己，那今天的時尚界便少了一顆多彩閃爍的星星。

Original cover image via Instagram/kenzotakada_offici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