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妝，有時像是個面具。把瑕疵短暫地遮起來，讓自己感覺好一點，或者你我都會做。不過，有人笑言這是偽術，也是自欺欺人的表現。不管大家怎樣想，跨性別時裝設計師Gogo Graham來說，人生不能沒有這個「面具」。有時選擇素顏外出，回家才「戴面具」的她，坦言這是一個自我治療的過程。
在紐約德克薩斯州長大的Graham，三年前成立了以「代表跨性別人士」為理念的品牌Gogo Graham。當時推出的Resort 16系列，由設計到構思，模特到拍攝，也由跨性別女性所包辦。在最新的FW18 系列，她被垃圾箱的一件圓點夾克所啟發，並從舊貨店採購所有面料，設計出新的跨性別時尚。
雖然是時裝設計師，但Graham對美妝尤其著迷。在童年時期，她經常也看著母親在浴室化妝，梳妝前更整齊排列著美妝用品。每天，她也會塗上粉底液和睫毛膏，再搭配上腮紅與深紅唇。偶然，媽媽也會根據場合與心情，轉換當天的唇色。對十歲還未滿的Graham 來說，這是個讓自己變自信的過程。
當年這位小孩，最期待的並非是聖誕節或兒童節，反而是萬聖節：「當轉化為某人或是某種無法辨認的東西時，那種令人陶醉，充滿興奮感的新力量，也是我未曾體驗過的『變形方式』。」第一次化妝，Graham把臉完全給塗白，再戴上假牙，以演活吸血鬼的角色。這個「扮鬼扮馬」的機會，正是每年唯一能異於「正常人」的場合。
到了今日，化妝已經是Graham的日常。鐘情於誇張極端妝容的她，絕對是個大膽的實驗家！從繽紛而扭曲的妝容，到有點奇怪恐怖的外觀，也通通上載至社交網站。她笑言，有時是漫無目的地亂搞一通，但在試驗之中，卻感受到自己更多的面向。此外，她也有一個奇怪的習慣，就是外出回家才開始化妝。
視之為抒解壓力的她，總會通過鏡子來問自己：這次想變成內心裡的那一種模樣？
美妝最可貴之處，在於表達方式上的無窮無盡。正因這種自由，令大家可以更大膽地表現自己的個性。作為跨性別人士，Graham希望透過自己的視覺妝容讓大家明白，這個世界有著男女以外的多元性別，也充斥著不同的「性小眾」。但選擇以非主流的妝容視人，也代表把最真實的自己暴露於人前。縱使你覺得很醜陋，但她依然堅持化妝，堅持做最真的自己。
去年，Graham舉辦了一個名為Dragon Lady的個人展覽。以「日本民間傳說裡，可怕的標準女性為原型」，她在五金店尋找了大量的電線，密封膠和家具包裝等，砌成了龐大而怪誕的「怪物」。可是，你能猜到展覽的背後意思嗎？
Dragon Lady一詞由西方發明，本身是帶有極強的負面色彩，同時也專門暗諷東方女性 。在30年代的美國漫畫Milton Caniff’s Terry and the Pirates 裡，那位稱為Dragon Lady的角色，正是一個殘暴而自大的女海盜。自此，「龍夫人」衍生為一種權力過大而傲慢的壞女人。
在別人眼中，她們是「致命女人」，Graham在展覽中拒絕延續這種刻板形象。今日，在職場上當一個女人有能力去勝任高位時，會被質疑和不信任。那扭曲而支離破碎的面容，仿佛在痛苦地尖叫著。在大喊多元的年代，實際充斥著許多醜陋而不公的真相。
也許，這個世界一點也不美，也充滿著爾虞我詐。但像Graham這樣在服飾與妝容，把自己的「不美」完全地展示出來，是爽快。至少，她沒有欺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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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CHRISTY/ HOKK FABRICA
25 October 2018,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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