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西西里的美麗傳說》(Malèna)裡,在這個寧靜的意大利小鎮上,Malèna(Monica Bellucci飾)的美麗竟成為了她的「原罪」。她被視為「禍水」和「物件」,在他人貪婪的慾望與流言和嫉妒中,她被損害,被摧毀,被粗暴地對待。影片的最後,滿身傷痕的她勇敢地回到了這個帶給她痛苦的地方,和丈夫一起接受無數雙眼睛的掃視。她用這樣的方式宣示錯的不是她,是那個時代對於女性的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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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一片土地上,現實世界中曾發生過相似的故事,只是這次故事的結局並不一樣。這個女生是Franca Viola,她沒有像Malèna一樣用沉默進行反擊,而是鏗鏘有力地對當時意大利存在的性別暴力以及法律不平等「Say No」。
「我不想嫁給強姦犯 。」
1963年,年僅15歲的 Franca Viola 和一個黑手黨男孩Filippo Melodia訂婚。但後來男方因盜竊被捕,她亦取消了婚約。多次向Viola示好卻遭遇拒絕的年輕流氓在兩年後最終伸出了惡爪,他和他的同夥闖入Viola的家中綁架和囚困了她8天。在這噩夢一般的8天裡,Viola被多次強姦且遭遇了恐嚇威脅:她必須嫁給這個強姦犯,只有這樣做她的家人才不會被羞辱。
令人震怒的是惡魔背後竟有法律的支持。根據當時意大利刑法第544條,意大利採取「修復性婚姻」制度,這種性暴力不被定義為違法行為而是違反道德的行為。潛移默化下,大眾也認為這是社會的「正常」規則。被傷害的女性只能選擇接受修復性婚姻來保護家人的聲譽,不然只能淪為流言蜚語的犧牲品。
在警方和父親的努力下,Viola終於被救出。當已經決定「接受現實」的Viola回到家時,她的父親問她:「你真的想嫁給強姦犯嗎?」她回答到:「我不想。」「那好,我們一起面對。」出身平凡家庭的Viola,雖無可以和黑手黨抵抗的權貴地位,但擁有最愛她的家人。
「我不愛你,我不會嫁給你。」
在家人的支持下,Viola以「綁架」、「肉體暴力」和「恐嚇」的罪名把Melodia告上了法庭,這件事一瞬間轟動了這個小鎮,影響力甚至延展到其它地區。然而在關於庭審的報道裡,她的形象被刻意篩選或隱藏,大眾只是對這樣的「奇聞異事」感到好奇,並不在乎她看似「天真」的訴求。《紐約時報》用的標題更為直白:No Admirers Call On Sicily’s Franca(《沒有人支持西西里的Franca》)。而Franca的家人也收到了各種恐嚇:他們的葡萄園和小屋都被燒毀了。
頂住了各種壓力,經過了漫長艱難的鬥爭,最終Viola贏得了這場官司:Melodia被判入獄11年,其他7名同夥也被判4年徒刑。在法庭上,Viola眼神堅定地看著這個給她造成傷害的人,說到:「我不愛你,我不會嫁給你。」
她的勇敢使這次事件成為了意大利社會婦女地位提高的重要分水嶺。她成為了歷史上第一位正式並公開拒絕接受「修復性婚姻」的西西里女性,而這項法規最終在1981年被廢除。
銀幕上的故事
Viola的故事曾在1970年被改編成電影The Most Beautiful Wife(1970)搬上螢幕。 47年後,意大利電影製作人Marta Savina以她的方式重新製作短片Viola,Franca,以她的角度向觀眾講述這位女性的故事。
在這部短片裡,以Viola為原型的女主角只有一句台詞:「NO.」在接受採訪時,導演表示在女性仍遭受性騷擾和性暴力的現代社會,這個故事至今仍具有現代意義。她用行動表明了婚姻應該建立在愛、平等和尊重上,而不是強迫和暴力;也證明了所有女性在面對壓迫時都有權利大聲地「Say No」。
Reference:
《Franca Viola says ‘No’》,Daisy Alioto
《Franca Viola says ‘No’: Gender violence, consent, and the law in 1960s Italy》,Niamh Cull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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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November 2018,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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