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冬天與大雪,很多人會想到在阿爾卑斯山滑雪、在阿拉斯加看北極熊、在冰島看極光與火山。雖然香港的冬天見不到雪花,但還有其他一些亞洲地區在冬天會積蓄厚厚的雪。即便是疫情原因無法遠遊,在電影裡我們仍能看到這些屬於亞洲的、擁有不同風格的雪景。
日本北海道
《鐵道員》和《情書》
說起亞洲的冬天便不能不提北海道,無論是滑雪、溫泉還是廣袤的自然景觀它都擁有,平時在城市鋼筋水泥裡疲於奔命的人們可以在這裡好好地喘口氣。
一望無際的雪原中一條鐵路從中穿過,望不見頭、亦看不到尾。1960年代,北海道是日本重要的煤炭產地,而運送煤炭依靠的就是這些鐵路綫。後來因為其他交通方式的發展、礦區關閉、人口減少,這些鐵路漸漸被廢棄。1999年上映的電影《鐵道員》就是在這一背景下創作的:孤獨的小站站長,幾十年如一日地守護著名叫幌舞站的北海道小火車站,見證著它的興盛與衰落。恪盡職守的他因為工作而忽視了家人,妻子與女兒的離世讓他餘生一直自責不已,但後來因為一個人的到來,他最終得以釋懷,在大雪覆蓋的小站上安然離世。
對於常年生活在無雪地區的人來說,能和戀人在冰天雪地裡漫步是很難得且浪漫的事。著名電影《情書》讓北海道小樽市成為影迷和情侶們心目中的浪漫聖地。少年時代的懵懂情愫、同名同姓的巧合、生命的無常⋯⋯這些往事都隨著北海道的大雪埋沒在大山深處,「死者長已矣」,而生者可以順著陽光反射在雪地上的光芒,繼續向前奔跑。
值得一提的是,電影中女主角工作的圖書館拍攝場地其實是原日本郵船株式會社小樽支店,後來成為小樽市博物館,有著百年歷史,也是值得旅人駐足細細觀賞的地方。
日本岩手縣
《小森林》
於2014年、2015年上映的《小森林》系列電影用美食和大自然打動了無數都市上班族的心。主角市子離開喧鬧的都市生活,來到名為「小森」的村落,自己種田、收穫糧食,完全過上了自給自足的鄉村生活。電影展現了食物從播種到放進餐盤的全過程,觀眾同市子一起回歸到淳樸的田園生活方式,雖然這樣的生活有點辛苦,凡事都要親力親為,但卻能為內心增添一種踏實的感覺。電影分為春、夏、秋、冬四個部分,在冬天,小森會下起大雪,蘿蔔乾、柿餅都是最適合冬季製作的食物。在屋裏暖暖地煮著食物,看窗外冰天雪地,是很能提升幸福感的事。電影的拍攝地為日本東北部岩手縣的大森地區,冬季有著並不輸給北海道的雪景。
韓國江原道和京畿道
《冬季戀歌》和《俠女:刀之記憶》
韓國的電影、電視劇中亦有不少雪景鏡頭,這也有賴於韓國一些地區冬季的絕佳景觀,譬如江原道就是韓國很多電影與電視劇取景的地方。很多年前韓國電視劇剛剛流行的時候,《冬季戀歌》就在江原道的多處地方拍攝過,其中男女主人公初吻的地方是江原道的南怡島。飄落的雪花、綴滿積雪的樹林、穿著厚厚冬裝的愛人、溫暖的擁抱⋯⋯這些都構成了人們腦海裡關於純愛韓劇最初的記憶。
冬天,在野外,白茫茫的山巒連綿起伏,頗有傳統山水寫意畫的感覺,很適合拍攝武俠電影。擁有這樣冬日景象的京畿道是韓國武俠電影《俠女:刀之記憶》的取景地。故事背景設定在高麗時代晚期,劇情是比較中規中矩的劍客復仇故事,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電影裡美輪美奐的畫面:開闊的田野上,劍客們的刀光劍影不像是殺氣騰騰的決鬥,而更像是隨風而動的舞蹈。當看到韓國影星全度妍和金高銀飾演的一老一少兩劍客身著白袍走在茫茫雪原上時,相信不少觀眾已經對冬天的京畿道心生嚮往。
長白山/白頭山
《白頭山:半島浩劫》
在中國和北韓的邊境,有一條綿延上千米的山脈,中國稱為長白山,南、北韓稱為白頭山。這裡曾經火山活動頻繁,因而冬天在這裡不僅能欣賞白茫茫的荒山,還能看到因火山活動形成的湖泊──天池。關於這裡的神話傳說也不勝枚舉,甚至還有人聲稱在這裡看到過水怪。歷史上也有對湖怪的文獻記載:
有獵者四人至釣鰲台,見芝盤峰下,自池中有物出水,金黃色,首大如盎,方頂有角,長頸多須,低頭搖動如吸水狀。眾懼登坡,至半,忽聞轟隆一聲,回顧不見,均以為龍,故又名龍潭。
—「長白山江崗志略」
在縣城正面二道白河口子,距城五十里松花江之源流邊,水勢洶湧,波濤怪惡。據土人王國玉雲,於清光緒二十八年夏四月散步江邊,忽見江中有一巨物,大如水牛而生獨角,遂以槍擊之,倏即不見。
—「安圖縣志」
若想去有神秘色彩的冬日旅遊勝地,來這裡就對了。
不過因為地處兩國邊界,所以長白山/白頭山的歸屬時常引起爭議,目前中國和北韓各自管轄一部分。2019年的韓國電影《白頭山:半島浩劫》就是一部假想白頭山火山噴發的災難片。電影裡科學家預測火山將一共噴發四次,第四次將是威力最大的一次,會毀滅整個朝鮮半島,然而因為白頭山的特殊地理位置,所以救援和阻止噴發的行動涉及一系列政治因素,很難順利展開。
中國東北
《白日焰火》和《雪暴》
相較於日韓電影裡冬天的唯美浪漫,中國東北的冬天在電影裡常常是粗獷甚至危險的。曾獲得柏林電影節金熊獎的《白日焰火 》就是以東北哈爾濱市為背景,講述了一個系列殺人案。黑色的煤礦車、白色的薄冰,帶有東北地區鮮明的特點,也是與殺人案有關的場景,切合了電影的英文名稱「Black Coal, Thin Ice」(譯:黑煤,薄冰);還有桂綸鎂飾演的洗衣女工,美麗卻危險,和多起殺人案有著密切聯繫。電影最後燃放在白天的焰火則如導演所說,是一種抵禦殘酷現實的宣洩與幻想。
另一部以中國東北為背景的電影《雪暴》則有著更濃烈的粗獷感和匪氣。電影講述的是三個打劫運金車的劫匪與警察的故事,惡劣的自然環境讓電影裡的打殺擄掠顯得更原始也更殘酷。近些年中國東北地區經濟衰落與發展滯後帶來的人口流失也是故事產生的背景原因之一,電影裡每個人都在掙扎、逃離,卻也同時為自己的貪念和慾念埋單。最終大雪覆蓋掉所有人的故事,「大雪一過,沒人會記得這一切」。
伊朗
Ah Seh(Those Three)
伊朗境內高原和山脈眾多,在冬天也會有大雪封山的景象。伊朗導演Naghi Nemati拍攝的電影Ah Seh(Those Three)講述的是三個逃兵在大雪紛飛的雪山裡遇到一隊偷渡客還有一個在雪山裡無處可去的孕婦。三名逃兵和一名孕婦,在寒冷和飢餓中艱難求生。電影的畫面簡潔乾淨,白色的雪山彷彿是片背景板,板上的幾個人物像是不起眼的墨點,費力演繹著自己的故事。在這裡沒有世俗的「亂花漸欲迷人眼」,只有最本真的生與死的故事,我們看到地球環境如何決定了寄居其中的生命的命運走向。人是渺小的,最終彷彿應了「紅樓夢」裡的那句話:「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乾淨」。
DESIGN: WINNIE F / HOKK FABRICA
1 February 2021,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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