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麗萊（Polaroid）、可樂、金寶濃湯與瑪麗蓮·夢露，這四項都是說起美國普普藝術大師Andy Warhol時的共同話題；那些音樂愛好者或許亦曾聽聞過由這位大師間接促成的專輯《地下絲絨與妮可》（The Velvet Underground & Nico）。對於這張經典的專輯，除了搶眼的香蕉封面，最吸引筆者的其實是裡頭一把低沉的女聲。
歌者是當時20多歲的德國前衛歌手Nico，她是一位蓄著劉海、留有一頭筆直的金髮、寬顴骨藍眼睛、愛穿充滿宗教意味衣飾的日耳曼女子。芳年早逝的她此時其實已走到人生的一大半，而紀錄她短暫一生的傳記電影《搖滾女王的最後歲月》（Nico, 1988），上月已於台灣上映，內容大多圍繞她音樂生涯的跌宕與重生。
Nico成長於二戰後的德國，這位見證家國遭盟軍入侵、父親早亡的早慧女子，16歲就已成為模特兒，後來獲得意大利名導Frederico Fellini邀請，演出電影《甜蜜生活》（La Dolce Vita，港譯《露滴牡丹開》 ）一角，繼而再轉往於紐約發展並發跡，並參演多套實驗影片。在普普藝術大師Andy Warhol的引薦下，Nico與由結他手Lou Reed 和 創團人John Cale所帶領的樂隊地下絲絨（The Velvet Underground）合作，造就了Andy Warhol Factory（即Andy Warhol的工作室）的音樂傳奇。
歌曲配以Nico低沉嗓音，加上專輯《地下絲絨與妮可》內的歌曲圍繞人性極致的暗黑面，大都關於死亡、性愛、迷惘、虛無之事，令當年專輯的銷售很少，後來卻獲得極大迴響，專輯甚至獲冠以實驗、後龐克、迷幻、瞪鞋音樂（Shoegazing）先鋒云云；部分人甚至說「買了這張專輯的後來都自己組了樂隊」。可以說，樂隊的歌啟發不少音樂愛好者。
猶記得首次給Nico容貌驚艷，是第一次看電影《內心的傷痕》（The Inner Scar）時。那時，她已把頭髮染成了棕色；戲裡的她歇斯底里的，不時在沙漠中孤寂而悲涼地嚎叫與哭泣，沒有幾句對白，穿的仍舊是帶有宗教氣息的米白色袍子，令她美麗而神祕。
無論是對於自己的亮麗外表，或是作為Andy Warhol這位藝術界巨頭的繆斯，Nico並沒有因為這些「待遇」而驕傲，反而認為這些成了自己音樂發展的絆腳石；戲中建基於現實訪問的一幕就透露出她厭倦了這種狀態。這或許解釋了後來為何她決然將頭染成黑色，擺脫了過往形象，並以本名Christa Päffgen發展。
採訪者：所以我們在這裡與Lou Reed的「致命女郎」在一起。
Päffgen：別這樣叫我，我不喜歡。
採訪者：那麼，你想告訴我們你與樂隊The Velvet Underground的合作嗎？
Päffgen：不，我不想。 我在1968年與The Velvet Underground合作之後，便開始製作自己的音樂。
Interviewer: So here we are with Lou Reed’s femme fatale.
Nico: Don’t call me that. I don’t like it.
Interviewer: So, do you want to tell us about your experiences with The Velvet Underground?
Nico: No, I don’t. I started making my own music after the experience with The Velvet Underground in 1968.
- via KSUT Public Radio
從60年代的古典曲風、民謠，到70年代混合了實驗、後龐克、哥特風音樂等元素的音樂，單獨發展的她從未停止創作音樂。1967年她發表了首張個人專輯Chelsea Girl，到1985年最後一張的Camera Obscura；這一年與她的離世相隔3年，也是電影《搖滾女王的最後歲月》中所記述的最後年日。
我認為她真的很想因自己的藝術而受尊重，而不是因為她的美麗。
I think she really wanted to be respected for her art and not her beauty.
─《搖滾女王的最後歲月》主角Trine Dyrholm
在生命最後日月的她已洗盡鉛華，在外人看來，也許她已失去昔日光環，然而Nico當年這種來回於虛無之間的反抗之姿，卻真實得讓人深刻。
Cover image screenshot via YouTu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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