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翻開行為藝術家Cosey Fanni Tutti的回憶錄Art Sex Music，你便會被她精彩離奇的人生經歷所吸引──她曾從事各種特別的職業，既是一名先鋒藝術家，後來又成為性感的脫衣舞孃和成人模特，更是一名個性十足的樂隊結他手。無論是哪種身份，Cosey似乎一直都往主流文化的相反方向奔跑──她用自己的離經叛道實踐了一生的座右銘：「我的生活就是我的藝術，我的藝術就是我的生活。」（“My Life Is My Art. My Art Is My Life”）
不斷被趕走的女孩
Cosey成長於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當時她的名字還是Christine Newby。經過無數次的爭吵，專制的父親最終將17歲的她趕出了家門；叛逆的少女突然要在社會靠自己維生，她覺得可以依賴的只有藝術和音樂。幸好，命運讓她邂逅了幾位嬉皮士青年，他們一拍即合，而少女更加入了反抗傳統的表演藝術團體COUM Transmissions，她的名字也從Christine改成Cosey Fanni Tutti。團體的表演張狂大膽，處處挑戰當時人們的感官極限，Cosey甚至因此遭到警察調查，並被趕出家鄉。
當時她與團體成員Genesis P-Orridge展開戀愛關係，然而在關係中，Cosey仍然是一名「被驅逐者」──因著當時嚴重的性別歧視，她要承擔所有的家務，還要忍受對方暴躁的脾氣和侮辱性的暴力對待，甚至還會被他在深夜時份突然趕出公寓。對方毫不顧及她的感受，也沒有為她帶來安全的情感生活與性生活，為Cosey留下了不可磨滅的身心創傷──然而這僅僅是這名藝術家的故事開端。
不為尋求任何人的認可
當Cosey被驅趕、逃往倫敦後，她開始對情色行業產生興趣，並成為了一名脫衣舞孃和裸體模特。處於1970年代中期的第二波女權主義運動之中，Cosey面臨不少爭議和質疑；然而她並不覺得自己是被迫處於男性凝視下的客觀物體，更不是被剝削的「受害者」──她認為任何人都有自由選擇自己的職業。
Cosey Fanni Tutti將她隱去藝術家身份後在色情行業的體會和觀察融入藝術創作之中，以此捍衛女性對自己身體的主動權，並揭露她們從事這些工作中所遇到的危險和剝削。她說：
我利用性行業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顛覆並利用它們來創造我自己的藝術。
I was exploiting the sex industry for my own purposes,
to subvert and use them to create my own art.
在1976年舉行的展覽Prostitution中，Cosey將自己拍攝的色情雜誌封面和照片，以及帶有性暗示的物品一同展出，尺度大膽到令觀眾瞠目結舌，下議院官員甚至給她烙上了「文明破壞者」（“wreckers of civilization”）的烙印。然而，Cosey卻認為應該那些隨意對人身攻擊別人的人才應該審視自己：
相信自己，相信你和其他人是平等的；
你有權利去做你想做的事，只要你不傷害任何人。
不滿足於餘生
一次Cosey接受採訪，被問到有否曾經想過當初自己可以留在家鄉、不用在外四處漂泊，她乾脆回答到不行，因為她不可能滿足於餘生只成為一名小鎮女孩。她一路闖蕩，甚至還和當時COUM Transmissions的夥伴們一起創立了開創先河的工業樂隊Throbbing Gristle。
她說自己一直都有點狂野，而當她站在舞台上，這一面便淋漓盡致的釋放出來──怪誕的旋律融合了尖叫與嘶喊，Cosey甚至還曾裸身赤體的躺在演出舞台上，身上纏滿了各種電線。這種獨特的音樂類型和表演模式甚至影響了後來無數的搖滾樂隊。
一直「任性」的Cosey從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不過她仍幸運地找到了最懂得欣賞自己的靈魂伴侶──她和樂隊的前同伴Chris Carter不僅組成了新的音樂組合Chris & Cosey，更是相伴許久的戀人。
即使如今快要70歲，Cosey Fanni Tutti仍是最初那個帶著一股衝動便奔向世界探險的勇猛女孩；她認為在餘生之中最重要的仍然是保持獨立的思考：
花時間找到自己，
並以自己的思維方式去吸收、認識事物……
不必去強迫自己接受那些乏味、
以金錢主導的世界觀……
保有獨立的創意才是最重要的。
Original cover image via Wikimedia Common
Her Story，不只一種模樣
DESIGN: CONI.L/HOKK FABRICA
12 November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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