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lture Capsule:19世紀末頹廢派刊物The Yellow Book的插畫家Aubrey Beardsley

「他給人生增添恐怖,卻在花一樣年齡死去,這令人感到可怕與可悲」

能讓愛爾家作家王爾德如此形容的,正是19世紀末文藝文刊The Yellow Book的美編兼插畫家奧伯行・比亞茲萊(Aubrey Beardsley)。當時,這本刊物聚攏了一批擁戴源於法國的「頹廢主義」(Décadentisme)的作家,為那時英國充斥形式與道德主義的文壇帶來了新景象。比亞茲萊那風格頹廢詭譎的插畫和筆下一位位形象邪惡放蕩的女性,更成了為The Yellow Book定調的主要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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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王爾德的淵源

王爾德與比亞茲萊的關係,實在是難以說清:當年王爾德創作了戲劇《莎樂美》(Salomé),幫他繪畫插畫的正是比亞茲萊。莎樂美於劇中的形象與比亞茲萊善於描繪的女性形象,無疑互相契合,但倆人的關係卻因對畫作中莎樂美的服飾等細節的設定出現分歧而破裂。雖然倆人從此交惡,但彼此間的牽絆還未結束:王爾德在因同性戀風化案而遭逮捕時,腋下挾了本大家以為是The Yellow Book的小黃書。雖後來發現那本「小黃書」其實法國作家Pierre Louÿs所寫的小説《愛神》(Aphrodite: mœurs antiques,英文譯名為Aphrodite: ancient morals ),但這個誤傳卻令比亞茲萊同受大眾批評。大眾認為The Yellow Book──特別是比亞茲萊的插畫風格──有傷風敗德之嫌,因此要求他辭去美編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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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裸裸的思潮

比亞茲萊雖只任The Yellow Book美編一職幾期,但他所賦予The Yellow Book的人文價值,及其中所掀起的思潮,仍是跨世代及跨地域;插畫對人物極為赤裸的刻劃,有如撕破保守社會拒絕承認情慾及處處高舉道德標準的虛偽,更令The Yellow Book成為了英國19世紀至20世紀頭文壇風潮的文藝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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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近代小說家郁達夫就幾度在文學期刊《創造週報》上,將這本風格傾向頹廢的文學刊物,以及插畫家比亞茲萊介紹給中國的讀者;中國近代作家魯迅更說:「生命雖然如此短促,卻沒有一個藝術家,作黑白畫的藝術家,獲得比他更為普遍的名譽;也沒有一個藝術家影響現代藝術如他這樣的廣闊」。

維多利亞時代崛起的「新女性」

不論是The Yellow Book的編輯、為文刊撰文的作家,以及熱衷於介紹這些作品的著名文人,都是男性;然而,為社會帶來新思潮的,卻是比亞茲萊畫筆下一位位被命名為「新女性」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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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亞茲萊的插畫下,女性對性需要不會感到羞恥,這突破了當時主流社會對標準女性形象的想像。他筆下的女性有明顯的自主、獨立意識,甚至有著大膽的情慾展現。在她們豐腴的身體對比下,畫中的男性便顯得萎靡不堪,更顯女性獨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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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比亞茲萊所身處的維多利亞時期(十九世紀末至二十世紀初),那些道德或形式主義的保守論述仍佔據主流,不過隨著婦女教育程度越來越高、社經地位提高、漸漸受到法律的保護並得到更多的權益,那些將女性視作馴服、被動或附屬的老觀念,逐漸被女權主義取代。比亞茲萊那些看似獨立、強壯的女性形象,多少就是受到這種社會轉變後的女性形象所啟發。

病態審美的厭女與迷戀

不過他筆下的女性還是反叛過頭,甚至極端顛覆了主流女性美德。那些看來邪惡、放蕩荒淫的女人猜疑他人的同時又具攻擊性,令女性打破了父權社會所定下的框架,同時其形象卻也不自覺變得像男人,令整件事變得十分矛盾。畫中的這些女子呈現了一種比男人更加激烈的慾望,表達出女性受到父權掣肘的不滿,同時又流露了對女權思潮過度發展的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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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比亞茲萊而言,這種表達方式除了以男性害怕被女性超越的心理來理解外,,這種近乎病態的審美描繪多少也跟他的成長有關:這位從小就有肺結核的藝術家,自小體弱多病,極需呵護,比一般孩童渴求母愛,但他的母親卻因種種原因,不但沒有給予足夠的照料和心理支持,反而對他施予壓力;但比亞茲萊的演員姐姐Mabel Beardsley(1871-1916)卻擁有他眼中作為健康女性的形象,為人又樂觀體貼,因此比亞茲萊畫筆下對女性既是蔑視亦是迷戀。這些晦澀難明的女性特質,除了來自他的個人成長經歷,也混合了對當時資本及父權社會虛偽一面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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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The Yellow Book前後只推出13期,但比亞茲萊的作品對當時主流思想的衝擊和影響不容小覷。從比亞茲萊的畫作──以黑白線條描繪而成的作品中──流露出來的頹廢憂鬱、放蕩形骸,與其他泛道德教化作品相比,這種反差所帶出的批判及反思還是為人稱道。

來源:

吳瑕.比亞茲萊的審美顛覆. 美術大觀-2010年8期
劉久明. (2001). 一群「薄命的天才」──論英國「黃面志」作家群及其對郁達夫創作的影響. 外國文學研究, (4), 5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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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December 2018,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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