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構與現實交錯之間,電影以光與影、色彩與黑白打開世界的大門,將我們帶到從未去過的地方。Hf Film Club與你走進光影之中,訴說不同的電影故事。
鄰居小孩像是幽靈兒童,身型異常瘦弱也從沒看過家長照顧他們,你是否會主動上門關心?1988年,日本東京傳出令人震驚的「巢鴨兒童遺棄事件」,某間公寓有個積欠租金許久的家庭,在房東求助於警察後,才發現裡頭有三個伴隨著惡臭味的孩子,沒有大人也早已被停了水電,如同垃圾場般的生活環境僅是揭開不可思議事件的序幕。導演是枝裕和於2004年將此事件改編為電影Nobody Knows(港譯:《誰知赤子心》,台譯:《無人知曉的夏日清晨》),延續這段悲劇讓人不忍直視的真實與殘酷。
「這孩子很懂事,肯定不會給您添麻煩。」
電影開頭,惠子帶著長男明來到新住處,與房東打招呼時提及丈夫長期在國外,平常只有她與12歲的明兩人。房東滿意地表示這個年紀還行,如果是小小孩的話經常會被房客抱怨,惠子馬上回覆說明很懂事,絕不會給大家添麻煩的,一旁的明彷彿是在回應一樣,靜靜地露出沈穩的表情。在搬家公司為他們搬運物品時,明緊張地盯著貨車裡的兩個大行李箱,再跟媽媽一起將行李箱搬進家裡。原來,是弟弟小茂和小妹小雪被裝在行李箱裡頭,外面還有一個晚上才能偷偷帶回家的二妹京子。福島一家的孩子全都是同母異父,電影沒提到的實際面是,惠子與某任男友在產下明之後,男方一直沒有寄出結婚申請,亦沒有孩子的出生證明,直到明到了該上學的年齡卻始終沒收到入學通知,惠子才察覺出不對勁。
「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明。」
「什麼?」
「你媽媽我……陷入愛河了。」
「又來了?」
搬到新家的快樂日子沒過多久,惠子再度與別的男人陷入熱戀。她留下一封信和20萬日圓,說她打算離開一陣子,要明好好照顧京子、小茂和小雪,趁著他們還在睡覺時便悄悄離去。儘管我們無從得知福島一家真實相處的情形,是枝裕和仍希望能透過純真的孩童角度,來引導這個悲劇,這樣的出發點並不是想美化故事,而是藉此讓觀眾看出即便是在不健全的環境下,孩子們依然能感到生活中的富饒。他們將碗裝泡麵的紙碗留下,栽種外面撿來的小花種子,或是拿著短短的蠟筆在帳單上隨心塗鴉,努力用他們的方式,低調地在社會中生存。
「你們覺得有聖誕老人嗎?大家都覺得有吧。」
明為妹妹弟弟們採買食物和照顧起居,平時練習的數學習題早就真實應用在記帳本中……應該是和朋友無憂無慮相約打棒球的年紀,他卻已經要面對大人的責任和壓力,一個人撐起家中的所有經濟,讓人看了相當不捨。雖然明爽朗的和弟妹們聊著聖誕老人究竟存不存在的話題,但心中早明白自己必須當他們的聖誕老人,等待特價的草莓蛋糕,甚至假裝是媽媽寄信和錢給弟弟妹妹。
「要是這麼做的話,我們四個就得分開了。」
福島一家就這樣從秋天熬到冬天,惠子留下的錢已經快不夠他們生活。明到常去的便利商店詢問店員他可不可以打工,店員問他幾歲?明回答12歲,而店員表示16歲以上才能打工,並關心他要不要報警或是幫忙聯絡社工。明趕緊搖頭拒絕,因為要是這麼做的話他們四人就必須得分開,店員了解明的意思之後便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不會回來了。大概吧。」
後來福島一家用公園的水在洗澡和洗衣服時,遇見了遭同學霸凌而沒去上課的高中生紗希,或許因為同樣都是被社會遺落的孩子,他們一拍即合,一同遊蕩在市區,也一起在福島髒亂的家中吃便利商店過期的食品。紗希問明:「你媽媽什麼時候會回來?」明無奈的表示媽媽大概不會再回來了。後來紗希為了想替困境中的福島一家盡一份心力,將靠著和中年大叔在KTV唱歌所賺來的錢拿給明,卻被明狠狠拒絕,且不滿地在街上狂奔。
「我想帶小雪去看飛機。」
在四個小孩日漸消瘦之際,小妹小雪有天從椅子摔下後頭部著地,昏迷不醒後死亡。孩子們不敢報警也不能求助於人,他們無能為力的接受這個事實,於是明到紗希家門口等她,告訴她小雪過世的消息並向她借錢。就跟剛搬來這裡時一樣,孩子們將小雪的屍體放進行李箱,最後被運到機場附近的空地埋葬。
電影的尾聲,是明在商店後門等店員給他過期的食品,接著與京子、小茂和紗希一起走在街頭逐漸消失的畫面。可能是要去澡堂洗澡,也有可能是去公園玩,福島一家就像是電影主題曲《寶石》所描述的:「帶著像冰一般枯萎的眼眸/我逐漸成長/沒有人可以親近/散發惡臭的寶石」,他們的日子或許比許多大人的生活還更加殘酷。說不定,你我身旁也有這樣躲在社會邊緣處生存的孩子,正等待我們伸出援手,給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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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December 2020,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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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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