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望望成長的過往,想起那個時候的自己,念起那時候關於友情、愛情、家庭等所有的種種,當中或許存在許多你沒有看見的「真相」,就像披着一層簿紗駁上一層霧,織出灰色的模糊,當被輕風吹得飄飄搖搖,那種事實未明的困惑或許會撩亂心神。
有說成長是青春也殘酷的,亦是最撕裂人心肺的輕狂歲月,蘊釀許多莫名的心痛與快樂。以色列電影《看不見的真相》(Out of Sight,2006)述說了青春不一定如血紅色的烈艷,成長是會帶有灰灰濛濛色的無名以狀。失明的雅娜與泰莉成為推心置腹的密友,長大後的雅娜成為博士生,從美國回到故鄉出席泰莉的喪禮,席間勾起一幕幕兩人兒時友情歲月的畫面:初認識的快樂、與英俊少男調情、一起躺在床上說悄悄話、一起游水、一起牽手到懸崖邊感受吹來自由無拘的風,這一切成長的甜美對失明的雅娜都是斑斕珍貴的回憶,但對於好友的自殺,依然無所適從,也毫無頭緒。
當電影以泰莉的視角出發,調子一下子由雅娜記存的斑斕彩色轉成詭譎的黑暗。泰莉望着失明的雅娜的目光充滿妒嫉和怨恨,與英俊少男早已同謀「打眼色」令雅娜失去貞操,甚至帶雅娜到懸崖邊,企圖令她踏空墮崖。當生命早已跟自己一直開玩笑,其實是很殘忍的。然而,兩個女孩各自從對方身上都有看得見的與看不見的關於成長的部份,色彩斑斕的過去於兩人都是一層保護色。
雅娜循着回憶的線索,慢慢也發現泰莉的成長原來充滿折磨與痛苦,對性的敏感與早熟令她失去童真的理由。縱然真相是血肉模糊,幸而雅娜看不見過往成長種種的殘酷,這種「看不見」或許算是幸福。
世上許多的事情不是時時刻刻都是非黑即白,對於泰莉的陰險、黑暗,我們從她的成長中或許會明白多一點,正如今期的主題和引子所述,灰色可以由數種顏色混合而成,也可以是黑色和白色混合後的變奏,是混濁的,是複雜的,是被創造的,也是被賦予的意義。
灰色,似乎是最沒有「性格」的顏色,卻最能令所有複雜的事情、過去的難堪得到最安然的狀態,跨越二元對立,也容下正邪、善惡的分界。一個貼地生活的好人也總會有不能窺見的陰暗面,一個心腸壞眼的人也會有人不願相信的人性,好比如電影當中複雜的人性。這抹「灰」恰恰在這段友情中為泰莉的惡念沖淡了一點,而雅娜則永遠不會知道泰莉對自己有過的心機的真相,計上來,不必於心追究,也總算能夠善待自己的一生。
有些時候,
要為自己調和出一種屬於自己的灰色,
能夠在人生道上中和所有人情世事,
處事中庸,無需事事極端、犧牲成全,
追求內心和諧與平衡,容人容己,
令自己和別人都有空間,
那會不會更快樂呢?
All Photo via Out of Sight film stills
12 April 2017,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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