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台灣樂團五月天推出了首張專輯《五月天第一張創作專輯》，當中不少歌如《擁抱》、《愛情的模樣》至今仍打動不同年齡層的歌迷；但原來，在他們加入滾石公司、迅速走紅之前，這兩首歌早就收錄在台灣最早的同志專輯之一、一張叫《擁抱》的唱片之中。
脫下長日的假面 奔向夢幻的疆界
南瓜馬車的午夜 換上童話的玻璃鞋
讓我享受這感覺 我是孤傲的薔薇
讓我品嚐這滋味 紛亂世界的不瞭解
─《擁抱》歌詞
筆者猶記得第一次聽到《擁抱》這首歌時，就已經很喜歡那些夢幻的歌詞。然而，其實在這首樂隊主唱阿信最初想獻給同志的歌裡，當中的意象便有著屬於台灣同志文化的指向。
在那個保守的時代，同志們要出櫃是件難事。絕大部分同志只能在白天偽裝，直到入夜後才回到屬於他們的夢幻疆界，也就是原名為台北新公園、具歷史意義的同志景點──二二八和平公園──相聚。只是他們都要「換上童話的玻璃鞋」，時候到了便要離開，回到現實──新公園有著門禁管制。在同志文化中，薔薇是同志們的象徵，而世界對自己毫不瞭解的同志們，就是歌中的「孤傲薔薇」。
其實在90年代的台灣，同志歌曲的內容通常都比較隱晦，但繼1997年的《撫摸》和1998年的《擁抱》這兩張專輯的出現，就打破了這種悶局。第一張同志音樂專輯就如發行公司角頭音樂所形容，呈現了「同志生活、同志歷史、同志模樣、同志觀點」，歌詞也赤裸裸地呈現了同志間的情慾；在曲、詞大部分由阿信包辦的第二張同志音樂專輯《擁抱》中，歌曲《愛情的模樣》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只是說的不是我們現在所聽到的版本。
改動後：曾經孤單的徬徨 曾經相信曾經失望
你穿過了重重的迷惘 那愛的慌張 終於要解放
原詞： 愛在你身上飄蕩 品嚐你黃昏和朝陽
堅硬和柔軟的地方 是我的幻想 是你的樂章
─《愛情的模樣》歌詞
當五月天正式推出樂團專輯後，就把同志專輯《擁抱》中的部分歌曲加入了自己的《第一張創作專輯》中，當中就包括了《愛情的模樣》。不過因著歌詞中對於同志情感、情慾描繪過於直白，因此便將之改寫成更為保守的字眼。的確，在1999年的社會風氣下，對剛出道的樂團而言，這個決定也是情有可原的。
改動後：星星在夜空中閃亮 星空下我不停流浪
此生我無知的奔忙 因為你眼光 都化成了光亮
原詞：荷花池中泛著月亮 我在池邊不停流浪
天使和魔鬼的戰場 身體和靈魂 失眠的晚上
─《愛情的模樣》歌詞
「晚風吻盡 荷花葉 任我醉倒在池邊」
─《擁抱》歌詞
不論是《擁抱》還是《愛情的模樣》，這兩首歌也寫到了荷花的意象。最初，歌曲聽起來總覺得有種神秘、私密之感，但其實這個象徵並不是隨意偶發想像而成的──這「荷花」指的，正是台北新公園裡不同年代的同志入夜後幽會的荷花池，也就是一群不同世代的男同性戀者相互依存、慰藉，繼而發展出愛的地方；在台灣作家白先勇的小說《孽子》當中，也就此著墨甚多。
Cover image：creenshot of Embrace’s MV
參考來源：
每日一冷：《臺灣沒說你不知道：生活在這塊土地的你可以拿來說嘴的七十則冷知識》，台灣：尖端出版，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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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May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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