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衣服,對一些人來說是個性象徵,但是對他們來說是對民主和自由的追求;黃色的衣服,對一些人來說是夏日必備的顏色,但對他們來說是反對貧富懸殊的吶喊;白色的衣服,對一些人來說是純潔的代表,但對她們來說是女性平權的訴求。時裝品牌Chanel的創辦人Coco Chanel曾經這樣說過:
「『時尚』不單單只存在於衣服之上,時尚會存活於空氣裡;
你可以感知到在時尚裡隨風而來的嶄新轉變。
在天空、在街頭都能找到時尚;
時尚必需與意念、生活 、現況緊緊相連。」
“Fashion is not something that exists in dresses only; fashion is something in the air. It’s the wind that blows in the new fashion: you smell it. Fashion is in the sky, in the street, fashion has to do with ideas, the way we live, what is happening.”
一語中的,Coco Chanel所指的「真正的時裝」從來都不只流於表面、不只停留在一件衣服上,而是一種語言、一些抗爭、一個立場。
在政治中尋找時裝貌似天荒夜譚,但當時裝成為與人連結、與生活息息相關的象徵時,那時尚就再也不只漂浮在空中:嬉皮士(Hippies)風格起源於對戰爭的控訴、龐克(Punk)文化是反資本主義的追求……時裝與政治拉上關係的例子比比皆是。今時今日,以衣服顏色來表達訴求、進行抗爭已漸漸變得普遍,就讓我們一起回顧歷史上各種透過時尚所發出的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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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帶、紫花和白裙──20世紀婦女參政權運動
20世紀初,橫跨英國社會不同階層的女性迎來一股參與政治的意識,她們無法接受女性在討論國家大事時缺席,因此紛紛上街爭取投票權。一群由勞工階層女性組成的勇武派以綠色(象徵盼望)、紫色(象徵公義、尊嚴)和白色為記,穿上白裙子,戴上「Votes for Women」彩帶,扣上絲帶襟章,插上紫色頭花,以示威、絕食和暴力抗爭,這群女性被稱為「婦女參政運動者」(‘Suffraget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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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Power Suit──美國議會裡的女性聲音
今年2月5日,美國總統特朗普在國會發表國情咨文(State of the Union address);在一眾身穿深色西裝的人群裡,有一抹白色特別耀眼──那是一群身穿白色衣服的女議員。白色,象徵了清洗性別歧視的希望;在國會中穿白色更有兩種意義:一,向爭取女性參政權的前人致敬,沒有她們女性今天根本無法進入國會制定政策;二,向社會表達女性的團結,女性依然在國會中屬於少數,必須提升女性的能見度和持續推動女性議題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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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紅帽子──美國女性大遊行
同樣是由特朗普點燃的導火線、同樣為女權主義發聲,可過這批示威者就選擇了與女議員們截然不同的粉紅色。2017年1月21日──特朗普的就職禮翌日,一群戴著粉紅色帽子的女性湧上街頭,表達對歧視女性的特朗普上任總統以及人權狀況的不滿。將全人手製作的粉紅色針織帽子用作抗爭的符號是因為粉紅色夠搶眼奪目,方便表明立場,同時亦引發參與的熱情;這頂帽子名為“ Pussyhat” ,以回應特朗普侮辱女性的言論(俚語Pussy指「女陰」)。2017年至2019年的美國女性大遊行吸引了性別和種族光譜中不同人士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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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光黃背心──法國街頭上反貧富懸殊訴求
黃色是法國「黃背心運動」的代表色。法國政府在2018年11月宣布將於今年提高燃油稅的價格,以減低環境污染;奈何油價提高,人民收入依然低微,因此觸發了中下階層一直以來對政府的積怨。在這場運動裡扮演著重要角色的黃背心,本來是一件所有法國駕駛者都擁有的螢光衣,當路面出現緊急情況時便會穿上;在這場示威中,黃背心更象徵了一般的勞動工人,成為社會中下階層對政府的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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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地毯上的黑色禮服──響應#MeToo而生的Time’s Up
女權抗爭在2017年越演越烈,甚至蔓延到紅地毯。在第75屆的金球獎頒獎典禮上,一眾女明星放下日常的爭妍鬥麗,媒體亦放下對紅地毯著裝慣常的尖酸刻薄,只聚焦在黑色身上──為響應#MeToo女權運動,一眾影星所發起了「即刻終止」(Time’s Up)行動,並選擇以黑色的禮服作沉默的發聲,令一向耀眼奪目的紅地毯多了一股溫柔的力量。
黑白衣著──反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遊行
來到香港,以衣服顏色表達訴求的現象剛剛起步。反對政府修訂《逃犯條例》的市民發起了兩次遊行示威,先在6月9日以白色衣服為記號,再於一星期後6月16日以黑色為標誌,衣著標準得到廣泛響應。人們之所以選擇這些顏色的原因已經不可考,不過依筆者推測,示威者在6月9日時仍然懷著希望,所以選擇了代表光明的白色;經過6月12日的警民衝突之後,人們在6月16日便選擇了象徵黑暗的黑色,表達在沉默中爆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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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以衣服顏色作為示威標記的情況逐漸普及,除了以上種種,2004年烏克蘭的「橙色革命」以及2009年伊朗的「綠色革命」都是以衣服顏色為鮮明記號。有學者曾經分析兩者的關聯, 指出衣服顏色與傳遞的頻率有關:由於近年的抗爭行動大多屬於無組織行動,如法國的「黃背心革命」及香港的《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遊行都是由人民自發而起,依靠社交媒體來召集人群和統籌,而以衣服顏色作代表就能令受眾更快接收到將資訊,不用閱讀文字便能根據圖像色彩作出反應。
在歷史的洪流中,社會運動依然會不斷上演,而那些曾經作為代表、參與其中的衣服,事過境遷後便會藏在衣櫥深處,甚至被當成睡衣;只是每當看見那些衣服時,當時的回憶便會倒帶,提醒自己曾經拼命爭取的初衷。
Cover image via Wikimedia @National Archives and Records Adminst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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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CHRISTY.L/ HOKK FABRICA
28 June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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