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鋼琴別戀》(The Piano)以19世紀的英國殖民地紐西蘭為背景,主角是一位被父親安排嫁至異地的啞新娘,一位視鋼琴為命根的女子。電影中,她的失語、自我隔絕到後來的解放與自由,這些心路歷程、性格上的轉變都可以透過以下的服飾來窺探究竟。
英式禁欲與原始粗獷
從英國搬到以毛利人(Māori)原住民為主要居民的殖民地紐西蘭,坐船抵達目的地的主角愛達(Ada)與女兒弗洛拉(Flora)身上仍殘留著英式的禁欲氛圍;她們的維多利亞風(Victorian Style)衣飾、家具及象徵著文明、浪漫的鋼琴,與當地的原始氣息有著明顯的差異的違和感。愛達一身歌德式褶邊服裝,色調素沈,服飾緊身束腰,更是突顯了出她的壓抑。
乖巧馴服形象崩塌
愛達的新丈夫阿利斯代爾(Alisdair)帶著一群原住民,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到沙灘迎接他的新妻子,顯示了白人男性在殖民地的中心地位。甫出場,觀眾便可以看到他對手上置放了愛達肖像的陀錶流露出期待與珍愛,在他心中,愛達的形象如相中那麼端莊、高貴;但這種想像,在他與新妻首次相遇後就被其高冷倔強的姿態所破滅。
愛達縱然失語,但對丈夫為了省卻搬運費而將鋼琴留在沙灘上的舉動,表達出明確的不滿;這種極富個性的形象,與丈夫所期待的乖巧馴服有著巨大的差異。愛達在拍婚照後,狠狠把婚紗脫掉,這為隱隱蘊釀的矛盾埋下了伏筆。
衣飾彷如對周遭的防禦
愛達對新夫的敵意來自他漠視了自己的個人意願,而這種激化衝突的敵意,源自於愛達執拗的個性,這可以從她的失語症看出一二。愛達六歲時,有感世人總是說著廢話,出於個人意志而緘默,以音樂代替言語。在她的世界中,真正與自己互動的就只有鋼琴和女兒;前者轉化她的熱情,後者則為她翻譯。女兒如影隨行,與愛達相伴嬉戲,二人戴的帽、穿的裙幾乎一樣,既是母女也似雙生。
愛達身上的衣飾設計有如其人,繁雜多變,一層又一層的布料彷彿是對周遭的防禦;她的髮型對稱整齊,與平凡的世界、毛利人的簡單奔放顯得格格不入。但顛覆她世界的,正是那位頭上刻原住民刺青的白人、她後來的至愛貝恩斯(Baines)。
海邊的白襯裙
愛達的鋼琴被留到海邊,她便請求貝恩斯為她搬回命根。他們一起來到海邊後,她陶醉而純熟地彈起琴來,在琴聲中,貝恩斯為這位失語女子傾心;女兒所穿著的襯裙亦隨著舞蹈而在空中蕩漾,這種自由也是艾達當下的寫照。愛達身上的這種白,有別於與丈夫拍攝婚照時的慘白,那時的妝容、髮飾、服裝無不流露出荒誕、滑稽,這時的白是真摯而無邪的。
內心解鎖
貝恩斯為了見到愛達,便與她丈夫以地換琴,亦要求愛達教他琴藝。面對丈夫的出賣與貝恩斯直白的親近,封閉的愛達選擇妥協,不過回饋是琴鍵。慢慢地,貝恩斯與愛達二人相愛,戲中艾達將衣物層層卸下,象徵著解鎖封閉的內心,親密行為打破了她原本了無生氣的世界。二人的交歡卻被阿利斯代爾目睹了,結果愛達的手指被他怒以斧頭斬斷;血如泉湧間,艾達憤怒卻自持,而她原本的丈夫也因著內疚而最後成全這段戀情。
從失語到牙牙學語
艾達最初為了不落下這個世界庸俗的秩序,寧願做個啞巴,但這種自我隔絕的決心卻因為貝恩斯而改變。當他們坐船離開,到新地方過新生活時,那座鋼琴因過重而再度遭到棄置;這時的艾達同樣不甘,轉旋卻被綑綁鋼琴的麻繩一同拖進海中,暗示了她與鋼琴、與過往的自己那執拗的羈絆。最終她選擇脫繩自救,意味著一種解放。從失語到孩子般牙牙學語,愛達在反抗命運過後,選擇了一種幸福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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