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設計師山本耀司（Yohji Yamamoto）與現代舞大師碧娜鮑許（Pina Bausch）之間的友情，大概帶著一點「愛」。自看過鮑許的演出後，山本不但被那溫柔卻暴力的舞姿所吸引，更視她為理想女人的楷模；在《製衣》一書談起鮑許時，他這樣說道：

即使歲月無情，她美麗依舊，是真正的美人。
──節錄自《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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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人邀我在巴黎看碧娜的演出……我徹底折服於她的彈性、迫力與勁道。
──節錄自《製衣》

以「一見鐘情」來形容山本對鮑許的初印象也挺貼切。回憶起當日的演出，山本說舞台上放了滿滿的玫瑰花，但鮑許的舞蹈卻釋放出不一樣的魅力——她把舞蹈藝術與戲劇融合，在充滿爆發力的舞姿裡，肌肉不斷拉扯，並在鮮花中形成一種不可抵擋的力量。這種擺脫古典芭蕾與現代舞蹈的優雅之感，儘管曾被不少觀眾所批評，但卻深深撼動了山本的內心。

經友人的介紹下，兩位成為了朋友，山本更曾跟著鮑許的舞蹈團到匈牙利旅遊。在這個短短的三日行程裡，他們喝喝酒、吃吃飯、談談人生哲理，而這份友誼也逐漸升溫。

1998年，鮑許的「烏帕塔舞蹈劇場」（Tanztheater Wuppertal Pina Bausch）踏入25週年。為了籌備慶祝會，鮑許邀請山本一起構思主題，這位「暗黑大師」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起初，他打算為表演者度身設計「山本式」的暗黑洋裝，但看過彩排過後，山本提議將鮑許的舞蹈結合日本空手道，也許能呈現出一種隨性又看似不相關的「衝突美」。因此，他在日本請來了一班空手道教練；最令人意外的是，山本居然親身上陣，表演空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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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上，黑色舞衣與白色道袍互相交纏。有趣的是，身穿黑洋裝的舞者們動也不動，台上只有空手道的演出；起初觀眾看得有點不耐煩，但隨後女師父出場，她使出了富力量美的空手道招式，與一班無聲無言、無表情無肢體動作的舞者們相比之下，卻激發出一股意想不到的戲劇張力。只可惜網上似乎找不到這段表演的短片，看來大家也很難目睹山本的空手道演出。

在《製衣》一書裡，山本指就算鮑許不穿他設計的衣服，身上只有平平無奇的黑衣，她也能穿出自己的韻味。不過，他說自己絕對不會找鮑許為品牌走秀：「讓碧娜這麼有個性的人穿衣服登場的話，其他人就會消失無蹤。」在「拒絕」背後，大家能感受到山本對鮑許的「愛」嗎？

2009年6月30日，鮑許因癌症逝世，終年68歲。

結束人生的方式依舊很有她的個人風格，我感到很寬慰。她在新作品首演之後不久就因癌症過世。但是她完全沒有讓別人看出自己的病容。
──節錄自《製衣》

也許來不及跟對方說再見，但兩人的相識點滴將永遠烙印在山本耀司的心中。

Reference:  山本耀司及宮智泉著：《製衣》（台灣：臉譜出版社，201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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