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生前只是一位寂寂無名的攝影師,白天當保姆,閒暇時則掛著相機遊走紐約和芝加哥街頭;人們打開她那個裝滿底片的箱子時,才發現裡頭都是她於40年間累積下來的攝影作品。這些照片曝光後,已過生的她的存在才為人所知;有人稱她作「攝影界梵高」,她是一位神祕的攝影師──Vivian Maier。
謎樣女子
關於Maier的背景,各種說法零零碎碎:法裔的她於1926年在美國紐約出生,童年時,她一直往返法國與美國之間生活;她十多歲時,在美國一家環境惡劣的工廠工作;1951年,她在紐約為一個家庭當起保姆,此後她大多以保姆工作為生。這位攝影師喜歡看電影學英文,卻只看歐洲的電影而不看美國的;她愛身穿男款外套,腳踏男款鞋,也經常頭頂著一頂大大的帽子。有人形容她為女性主義者、社會主義者,而Maier本人是否認同這種講法,那就如同她的攝影目的一樣──不可知。其鏡頭下的人物很大部分是街上那些不起眼、路人不屑一顧的微小人物,她以鏡頭為他們保留了一絲存在的證據。
超過十萬張底片
在這位攝影師過生不久後,曾為芝加哥某地區選寫歷史書的美國收藏家John Maloof在當地一次家具和古董拍賣會上,買下了屬於她的無名箱子,在裡頭發現超過十萬張底片,這些攝影作品都很高水準。這位謎樣女子與她的傑出作品,令Maloof試圖在網上搜索其資料,卻從一段哀悼文中發現原來她已去世了;後來他將Maier的作品展出,引來很多關注。
Finding Vivian Maier
整個20世紀90年代末期,她拍攝了大量相片;對於她的攝影目的,無人能夠清楚得知,只知道攝影大概是這位看起來寡言的保姆感到最自在的表達方式。2013年,一套關於她的紀錄片面世,名字是Finding Vivian Maier,電影解釋了大部分人對她的疑惑。Maier留下很多相片,但那些街頭照片卻難以使後人重構她的身世。
作為攝影師,Maier當然擁有不少工具。她的第一台相機是Kodak Brownie盒式相機,只有一個快門速度,沒有聚焦控制、光圈刻度盤,是一部業餘相機;1952年,Maier再買了一台Rolleiflex相機,開始變得更加多產。她曾經在浴室裡設置了自己的黑房以沖曬黑白菲林,卻後來又因居無定所而停止了。70、80年代的她,仍拍攝了大量照片,但因著經濟問題,而被迫不再沖曬菲林,任由它們塵封、堆積;90年代末,她甚至一度放低相機,將攝影物品存放在家中的倉庫裡。輾轉之下,這些菲林也就成了Maloof手上的作品。
後來,她曾經無家可歸,要人接濟;直到2008年,她在芝加哥摔倒在地上,撞傷了頭,健康狀況開始惡化,最終在養老院去世。
她攝下了自己於水中、地面、鏡中的影子和反射;也拍街頭上的邊緣人──窮孩子、黑人和乞丐。Maier的照片幽默、詼諧,亦寫實得叫人動容。鏡頭下的她,自信亦淡漠;這種距離感,大概也是這位特立獨行女子在世上為自己保留的一點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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