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50年代的倫敦，空曠的大街陰冷而昏暗；在這戰爭蹂躪過後的城市，僅有的只是一戶又一戶只有簡陋家具的逼仄公寓。然而，這股壓抑的氛圍卻又不時給洋溢溫馨的家庭生活所緩和，就像電影裡頭那位老太太的笑容，可親而溫暖，但這一切，卻被後來的一個個道德矛盾消解得一乾二淨。

表面看來，電影《地下觀音》（Vera Drake）中的婦人Vera不過是一位再也平凡不過的清潔工，與丈夫和孩子過著安穩的生活。但在平靜的湖面下卻是一個個洶湧的秘密，這都被老婦人深深隱藏心底；除了好友和那些來找她求助的女生，幾乎沒有人知道，老婦的另外一個身份是位墮胎醫生。

在那個保守時代的英國裡，這種行為無疑違法，但有如電影另一翻譯名《天使薇拉卓克》所指，對於電影裡面那些因姦成孕、戰時意外懷孕的婦女而言，Vera的存在有如天使、宛如觀音；Vera為這些女生墮胎，解救她們於無法應付的困境之中。

‭+ ‬延伸閱讀‭｜「機器人也無所謂」，是屬於他們的告白──重溫《再造人之戀》

Vera生性善良，會為鄰居煮茶，亦會餵養流浪動物，更是用心的照料家人。因著這股好心腸，她不收分文、不為名利，在私密的住所內，用上簡陋的器具為女生進行墮胎手術，犯下那個時代世人眼裡難以卸掉的重罪。

一切本來順利，Vera家裡因著女兒的婚事，各人在聖誕夜裡更是沉浸於一片喜悅和溫馨中。但在這訂婚儀式慶典上，門鈴被敲響，迎來的卻是巨大的麻煩──一位求助過Vera的女子因為簡陋的手術儀器和粗糙的手術，幾乎死於感染。事件驚動了警察，這位「醫生」隨即被逮捕帶走。

‭+ ‬延伸閱讀‭｜街頭的櫻花紛落──在四月重溫《四月物語》

因一次失誤，Vera成為了法律、傳統與宗教的公敵，淪為違法、「罔顧」人命的邪惡重犯。有如電影海報所示，除了「母親」、「太太」，她更背負了「罪犯」之惡名，質疑目光接踵而來，所有美好的事都有如電影中的飄雪般瞬間消解。

Vera無奈認了罪﹐本來的笑容變成了隱忍的恐懼、憂愁。戲中沒有太多批判和醜化，就算是站在法律一邊的執法人員，也向她投以同情的目光；另一邊，這種違法的行為確實幾乎導致女子死亡，但若然不進行手術，這些女子的遭遇會否變得更糟卻又無法預料。整部電影充斥了法律與道德、是與非之間的矛盾，難以有清楚、確切的定斷，有的只是讓觀眾自行思考、判斷的留白。
‭ ‬
Cover Image：Vera Drake movie still

為你推薦

用行動說話──迪士尼和Netflix紛紛抗議限制墮胎法案

假如我們不再對墮胎避而不談

六十年代的芝加哥女性難以得到安全墮胎服務，於是，有什麼需要或會找「Ja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