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設計師Jean Paul Gaultier退休之際，回顧他與巨星張國榮的惺惺相惜
上週六，「時尚界老頑童」設計師Jean Paul Gaultier透過社交媒體向時裝界投下一枚炸彈，宣佈即將在今天舉行（法國時間22日）的高級定製秀（Haute Couture Show）將會是他作為時裝設計師的最後一場時裝秀，正式為他50年的設計生涯劃下句號。適逢我們灑淚送別這位時裝界大師之時，在他眾多的經典設計中，不如讓我們一起回顧他為香港歌手「哥哥」張國榮所打造的前衛造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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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比任何人都前的瘋狂和玩世不恭
這名現年67歲的法國設計師推出的每個設計都舉足輕重；瘋狂、富戲劇性而前衛就是他每次在秀場內揮灑自如的特色。他作為時裝界指標性的人物，筆者之所以在他眾多的設計中選擇回顧他與張國榮之間的關係，不但是因為這是他與香港最近的一次距離，更是因為筆者初次認識這位大師都是源於張國榮的一場演唱會。
Jean Paul Gaultier自18歲入行，在沒有任何正規教育的背景下便獲聘為設計師Pierre Cardin的助理，初顯才華 。對於時裝，他一向擁有獨特的個人見解，一切在常人眼中的「怪」與「瘋」，在他眼中就成為了「美」。24歲，他創立了個人同名品牌，將情色、龐克和刺青等流行文化帶上高級時裝舞台，在叛逆中卻又不失法式優雅，更將充滿法國特色的布列塔尼條紋融進設計，成為個人標誌。他的設計風格破格以外，在意念上亦非常前衛──今時今日，時裝界才開始高舉的「老齡時尚」、加大碼模特兒、無性別設計，Jean Paul Gaultier早在80、90年代便已經透過起用不同背景的模特兒來演繹得淋漓盡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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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雄同體的「哥哥」與模糊性別的Jean Paul Gaultier
Jean Paul Gaultier熱愛流行文化，為多部知名電影如《這個殺手不太冷》（Léon: The Professional）、《第五元素》（The Fifth Element）設計造型外，更成為不少歌手熱捧的設計師，除了為天后麥當娜設計的知名尖錐胸衣，另一個經常與他名字一併出現的就是張國榮。Jean Paul Gaultier的設計風格是男裝不失嫵媚、女裝不失剛強，在當時相對保守的年代，少數與他的設計意念不謀而合的歌手正正就是張國榮。2000年，張國榮成為了亞洲第一個能邀請到Jean Paul Gaultier為他設計舞台造型的歌手，那場仿如一場高級時裝秀的演唱會名為《熱情》。
以天使與魔鬼的造型告訴大家愛自己
整場《熱情》演唱會的6套造型以「從天使到魔鬼」為題。演唱會一開始，張國榮盤起長髮，身穿Jean Paul Gaultier設計的白色開胸西裝套裝以及加上白色羽毛的兩袖，點燃全場；之後，張國榮從天使化成人間美少年，再到墮落成黑暗魅惑的魔鬼，最後涅槃重生，衣服亦漸趨大膽和前衛，包括黑色上衣配上蘇格蘭裙、透視黑紗衣服搭配皮褲、佈滿銀器釘珠的裸色貼身衣，以及在長髮披肩的張國榮額上刻下十字架、搭配紅色大衣的造型，讓張國榮遊走於男與女的邊界、善與惡的邊緣。最後在演唱會完場時，張國榮為觀眾留下了幾句說話：「I am what I am，我就是我，是顏色不一樣的煙火，我永遠都愛這樣的我……」、「開這場演唱會，是想告訴大家，人不僅要愛別人，也要懂得愛自己。」這幾句應該也道盡了Jean Paul Gaultier一直以來的設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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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天才的惺惺相惜卻成為了「不倫不類」
在張國榮之前，Jean Paul Gaultier僅為日本歌手廣末涼子設計過一套衣服，但是他卻願意為張國榮傾盡熱情，都是因為這位歌手在電影《霸王別姬》和《春光乍洩》中亦男亦女的獨特氣質。Jean Paul Gaultier欣賞張國榮的多變，所以就為他一口氣包辦了整場演唱會的造型；張國榮欣賞他，所以亦從未過問過他對於演唱會造型的構思。可惜，兩位天才的惺惺相惜在當時香港傳媒的眼中卻被形容為「不倫不類」、「像貞子」、「扮女人」、「著舊衫」……除了雜誌《明周》僅有的持平外，香港媒體對演唱會鋪天蓋地的負面評論，與外媒對這場演唱“Top in passion and fashion”、「天生表演者」的高度讚揚中更凸顯香港媒體的相形見絀；Jean Paul Gaultier 看過這些評論後生氣得揚言「以後不會再與香港藝人合作」。作為一個世界級的時裝設計師，他曾經關注過香港這個彈丸之地，本屬香港時裝界之幸，可惜因為當時傳媒的思想保守狹窄而將這位大師拒諸門外，實為香港之恥。時至今日，這位「不老頑童」宣佈退休，我們將無法再看到繼張國榮以後能備受他賞識的香港藝人，無疑是一種惋惜。
臨近遲暮，即使在宣布退休之時，Jean Paul Gaultier依然保持他一貫的搞怪本色。在他透過Twitter釋出的片段中，他提著手提電話，或是躺坐在椅子上，或是抱著製衣用的人體模型，彷彿在跟我們通電話般，平靜又不失地幽默地向我們傳達著這個傷感的離別訊息。也許經過今天的時裝秀後，Jean Paul Gaultier可能會從此絕跡於時裝界，但是筆者相信他不顧世俗眼光、堅持自己所思所想的精神會一直被無數的世代傳頌，正如張國榮到今時今日依然獲無數人歌頌──真正的藝術家從來是跨時代的存在，對吧？
This show celebrating 50 years of my career will also be my last. But rest assured Haute Couture will continue with a new concept. pic.twitter.com/PJCC53K4tm
— Jean Paul Gaultier (@JPGaultier) January 17, 2020
Cover image via Screen capture via YouTube/Qi Hu
同場加映
DESIGN: CHRISTY.L/HOKK FABRICA
22 January 2020,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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