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數碼時代多年,我們開始用碩果僅存來形容傳統手藝,手寫招牌是其中之一。90年代後電腦字型慢慢取代手寫字,雖方便又易控制,但來來去去也逃不出幾道板斧,始終不及手寫招牌具神韻。這天跟隨香港招牌師傅李建明用腳和雙眼遊走一趟新蒲崗,不用再紙上談兵,而是能切身地抬頭端詳每一隻招牌上的手寫字,解構筆劃間的故事。
被李師傅問到是否多踏足新蒲崗,筆者搖搖頭,他笑言只有人流不多的地方,才能如此完整地保留舊有文化;這天我們走了幾條街道,能觀賞的手寫招牌少說也有20個。
李師傅說從前招牌師傅一般不會先為客人打稿,在收到對方的大致要求後就會把字交給寫字師傅,原因是打稿牽涉成本,不是所有店鋪也負擔得起。客人的取向不外乎搶眼吸睛,於是豪氣威猛的北魏體和白底紅字的配搭就非常常見,是當時的潮流;而因為字體的主導權在於寫字師傅,所以招牌的美學與店鋪本身的風格就未必有關,更見手寫招牌的獨特性。
水泥、膠片、金屬等招牌一個個擱在我們的頭頂,李師傅說用料的使用反映了店鋪的經濟情況,而用字和外形則展現了時代意義:「以這個舊式醫務所的招牌為例,它豎立於街頭轉角位,在三角柱體上寫著醫生的名字,比起其他行業店鋪的招牌,醫務所的招牌較嬌小和低調,與現在的大有不同。」
另一個比較特別的老店鋪招牌現象是,那些橫向往馬路伸展燈箱招牌會用「讀入鋪/左右讀」的方式製作,也就是不論從哪邊看,店名的第一個字也在最外面:「一來寓意把客人帶進店,二來亦指明了店鋪的方向;在手寫招牌繁多的年代,站在馬路的中央時,便會看見左右兩旁的招牌的排字方向剛好相反的畫面。」
眼見手寫招牌買少見少,李師傅難免慨歎時間流逝速度之快,在電腦字體充斥街道的今天,老師傅的一字一劃就顯得尤其彌足珍貴。篇幅和時間有限,當天未能逐一咀嚼所有招牌,筆者也想在這個賣個關子,讓你自己跟李師傅走走招牌下的街道,聽聽這些為店鋪畫龍點睛的招牌故事。
李健明師傅是「李伯伯街頭書法復修計劃」的負責人,一直希望將父親友人李伯伯的字體「李漢港楷」做成字型;這次將會在新蒲崗地文藝遊祭2018──藝遊導賞團,為大家「解文說字」,訴說香港招牌的筆墨故事,讓你嘗試用新的眼光看每一個招牌。
TEXT & PHOTOS: NANA W/HOKK FABRICA
DESIGN: LAWRA/HOKK FABRICA
13 March 2018,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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