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當談起浮世繪的經典作品,許多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葛飾北齋(Katsushika Hokusai)的《神奈川衝浪裏》(The Great Wave off Kanagawa)。與畫廝守的無數日夜,讓葛飾北齋在90歲的高齡仍然畫出了技驚四座的《富士越龍圖》(The Dragon of Smoke Escaping from Mt Fuji);同樣和他一樣對畫癡迷的,還有他的幼女葛飾応為(Katsushika Ōi)。
初識阿榮(葛飾応為的本名)是因為日本演員宮崎葵。在電影《眩~北斎の娘~》中,這位演員不施粉黛,眉目間帶著英氣與不羈,演盡了這位浮世繪唯一女畫家的一生。為畫而癡、為愛垂淚,這是阿榮的故事。

女
「影,塑形萬物;光,則凸顯萬物。」
—《眩~北斎の娘~》
自小在父親膝下學習,讓阿榮幼年時便找到了自己最鐘愛的夢想──成為一名畫家。出生在江戶時代的女兒家,母親對她唯一的寄望便是希望她能嫁一戶好人家;即使如此,生性不羈的阿榮卻因鄙棄同為畫家的丈夫南澤等明畫技平庸,與其離婚,後來再次回到父親身邊做助手。
電影裏,母親對著畫室裏忘情作畫的父女兩人咆哮道:「真是有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女兒。」跟隨北齋的腳步,阿榮鍥而不捨地精進自己的技藝,父親偉岸的背影既是遮擋風雨的庇護,卻又是掩蓋光芒的暗處。即使如此,她仍然無悔於跟父親一樣,終生追求藝術的真諦。

雖然阿榮只留下寥寥數幅的畫作,但我們依然能從她的筆墨中看到過人的天賦。然而,在父親顯赫的名聲背後,她仍不為世人所熟知。作為北齋之女,看來是阿榮的「幸」與「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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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
「即使是在黑夜裏也是有光和影子的。因為黑暗,光才有了不同的顏色。在夜裡能吟出白天寫不出的詩。」
—《眩~北斎の娘~》
電影中,阿榮向父親提問:「畫畫這麼辛苦,我為什麼還要如此癡迷呢?」北齋答到:「我到現在仍從不曾滿足,你怎麼能先比我滿足呢?」
阿榮一直都在父親的影子下追逐「光」。她對繪畫中光影的癡迷甚至達到「目無他物」的狀態:看著大火燃盡房屋時,她只興奮地想著如何才能表現出這有別於朝霞和晚霞的通天紅光;留連於五光十色的歌舞町時,她在燭光幻影悟出了光與影最本質的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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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不斷探索與打磨,在阿榮的畫裏終於顯示出了與父親不同的特色。她注重光影的變化和處理,以細膩的筆觸描繪出女性輕盈靈動的線條;阿榮終究找到了僅屬於葛飾応為的風格。

對一件事或是一個人癡迷至深,到底是好是壞?這個問題或許阿榮一直都沒有找到答案。我們無法知道,歷史上、現實中的阿榮到底為了實現「成為一名出色畫家」的目標而犧牲了多少,是否也會如電影裏演繹的一般,甘願割捨無盡的愛意?
愛
「如果可以變成鷂鷹或烏鴉,好想飛到你的身邊。」
—《眩~北斎の娘~》
電影打動人心的地方,除了阿榮的堅持,還有與松田龍平飾演的善次郎之間那「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善次郎角色的原型是江戶時期的畫師溪齋英泉,歷史上兩人也曾有往來交流。故事為二人的關係添上了幻想的色彩,而當箇中情感與我們的生活重疊時,卻不禁令人大受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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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次郎是最了解阿榮的人。他深知她對於作畫的癡迷,也了解她內心的糾結與掙扎,更明白在阿榮的生命中,無法再有另一件事和人能成為她的第一位;為了成就她,他選擇做先放手的人。
當二人靜靜地坐在河邊、各自撫上對方的臉頰時,在無限延長的寂默間,阿榮的眼淚就此落下。

阿榮曾經也想像過自己像走鋼索般,走向直線的盡頭、弧形的終點,卻還是腳步不穩,跌進了善次郎的溫柔裏。得與失、捨與棄,是超脫了角色設定和框架、每個人都能感同身受的決定。看到這裏,可能你也如筆者一般,想起一些曾經不得不做出的選擇、不可不放棄的事物,又或許你會回憶起自己的往事,想起也有深情看向某人的曾經。
Cover image via 電影《眩~北斎の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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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June 2019,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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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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