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藝術有一段長久的時期──特別是十五世紀的油畫時期──女性的身體經常以「裸體」的形式呈現。英國二十世紀著名藝術評論家John Berger在其著作Way of Seeing中區分了「裸體」和「裸像」的概念,他認為:「裸體(nakedness)指代的是自己的身體,但裸像(nude)是讓別人觀看的裸露的身體。此時身體被當成一個被觀看的對象。『裸體』是自我的呈現,而『裸像』則成為了一則景觀。」
在這樣的文化語境(cultural context)下,女性成為了被觀察者。她們知道自己被凝視著,並以男性(觀察者)的眼光審視自己,規範自己身上那被男性定義好的「女性氣質」。
從肉眼到攝影鏡頭,身體成為了視覺圖像所呈現的永恆要素,也成為了藝術家於創作中竭力觀察和表現的主體。從藝術表達形式上的各種可能性出發,人體不再只是被再現的客體,甚至可以成為創作的媒介。三位來自不同文化背景的女性攝影師,用各自的相機定格了女性各異的形態,以此探討在不同的生活場所中,身體所呈現的身份表達和對男性凝視的思考。
Prue Stent & Honey Long──粉色女孩的愛麗絲夢境
澳籍藝術家Prue Stent經常和朋友Honey Long一起進行創作,她們都是年僅24歲澳大利人。兩個女孩相識於少女時代,年少時那些甜美、荒誕而又青澀的奇思妙想轉變成如今一幅幅攝影作品。她們在大自然中大膽張揚地呈現女性身體的細節和律動,以此挑戰傳統男性凝視對於女性「美麗」與「性感」的規範目光。
粉紅色是這對二人組於創作中最喜歡運用的元素之一,這種讓人聯想到甜美可愛的顏色在她們的作品裡卻鮮艷地挑逗、刺激著觀看者的感官;;裸露的身體暴露在自然中,顯得自然隨性、奔放自由。相比起女性身體被精心安置於特定的空間展出、呈現,Honey 和 Prue希望能夠找回被父權文化所切斷的、女性與自然之間的聯繫;被污染的土地和遭物化的女性身體,都是在強權下被「榨取」的客體。
Felicia Simion──異鄉人的無聲抗議
攝影作品Not From Here系列來自攝影師Felicia Simion在法國海濱小城Deauville(多維爾)的一次旅行。來自羅馬尼亞的她在這法國小鎮感受到了強烈的「異鄉人」身份,開始思考關於身份認同的問題;女性、攝影師、遊客、羅馬尼亞人……種種的身份標籤讓她思考作為獨立個體與社群和場所間的關係。
她穿上了黑白馬賽克的服裝、鮮紅或全黑的緊身服,從頭到腳隱去了所有外形特征;「隱藏自己」卻恰恰在環境中凸顯了強烈的存在感,變得更為醒目。「本我」被隱形后,她反而更自由安心地穿梭在異鄉的街道,並留下了單獨的「遊客照」。其他人更為赤裸的注視顯得再也無關緊要,因他們看到的,只是她的「第二層皮膚」。
Yana Toyber──女人和水的再現
提起女人和水的關係,大多會想起四大名著之一的《紅樓夢》中賈寶玉所說:「女兒是水做的骨肉。」或是充斥廣告版面身穿比基尼的沙灘女郎。烏克蘭攝影師Yana Toyber則以「水」作為媒介,突破了女生這種刻板的形象;有別於成為海邊性感的「觀賞品」,Toyber鏡頭下的裸露女子和水親密地融為一體,相處怡然。
Yana Toyber的創作一直以女性為中心。在作品 Sacred Waters系列中,她在夏威夷的淡水湖旁拍下了一組女人與水的照片。她認為:「裸體(Nudity)是女性身體最自然的狀態,這些照片把水、女性和地球連接在了一起,她們都非常美麗。」
Cover image by Felicia Simion, via Instagram/ feliciasimion.photograp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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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November 2018, 12:00 P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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