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GEN XYZ Issue,在虛擬中尋找自我、真實、愛與被愛、生命與死亡⋯⋯
台灣詩人洛夫素有「詩魔」之稱,其作品《石室之死亡》是台灣超現實新詩的代表作,詩句之間那些淵深的意象溢散著奇詭美感 。在讀「詩魔」洛夫那長達六百四十行的長詩《石室之死亡》之前,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一百二十個超現實的死亡意象將會從詩句湧出,川流不息 。
以超現實軟化現實的殘酷
將原本抽象的死亡概念具象化,以一個又一個非傳統的意象,為日常事物染上死亡的色彩,讓死亡產生出詭異的美感;這份美翻覆、軟化並反抗著死亡。以下,我們來讀讀洛夫的藝術想像,感受一下撲面而來的超現實死亡氣息。
他竟然這樣的選擇墓塚,羞怯的靈魂
又重新蒙著臉回到那湫隘的子宮(第十三首)
驀然回首
遠處站著一個望墳而笑的嬰兒 (第三十六首)
洛夫以超現實手法寫下《石室之死亡》。這作品既是詩,也是「生與死」命題的形上辯證:「靈魂」與「子宮」是活著時的依歸,不用多說,「墳」的標示是死亡的歸宿;當生命走到盡頭時, 唯一的歸宿就是墓地 。在同一詩句中,洛夫將三個生命的歸處並列一起,讓生與死的矛盾並存。在第三十六首詩中,「嬰兒」當然是「生命」的替代,再以「墳」作死亡意象,兩個對立意象並排,「生命」望向「死亡」而笑,透過嬰兒向冷冰的死亡寄予一份希望與柔軟。
一開始就把我們弄成這副等死的樣子
唯灰燼才是開始 (第五十七首)
你或許正是那朵在火焰中活來死去的花 (第六十四首)
在第五十七首詩中,他將「死亡」的寂滅反過來,從「唯灰燼才是開始」、「活來死去的花」兩句可見,詩中的「死」僅是一種完成式,就像一顆果子終於圓熟,也可能只是一種輪迴。洛夫將生與死看成循環,開始與死亡並不牴牾,反而可以並存,生出「依賴」;把「死」看成是另一種「生」的開始,而「生」的圓熟狀態即是「死」,兩者周而復始,互相奉獻。
超現實是對現實的回應
與許多超現實主義畫家一樣,「意象構想」回應了現實人生中的某個命題。洛夫詩中的超現實「死亡」,可以說是一種真實的解決;事實上,那一百二十個黑色意象所指向的,是洛夫自己心底的焦慮混沌。
作為一個軍人,洛夫體驗過戰爭的無情、血肉橫飛的殘酷;他輾轉於生與死之間,看著個體的殞落對整場戰爭而言來多麼的微不足道,更是讓他直面了無處不在的死亡。他直迫內心的沉重與哀慟,為撲面而來的死亡注入溫柔與想像,以超現實來軟化現實、抹去「死亡」的冷酷與恐怖。
超現實並不遙遠
超現實主義的作品也許難以理解,但是我們在迷茫、不知所云的同時亦需要明白一個道理:這些作品本來就不是為觀者而生。作為讀者,我們之所以觀看這些作品不是為了看個清楚明白,而是當成一場探秘,嘗試跟隨創作者的步伐,尋找現有事物以外的另一角度,一同重新看待世界。其實,超現實離我們不遠,這是任何人也可以踏足的星球。
Evening Poem,同場加映
DESIGN: CHRISTY.L / HOKK FABRICA
29 June 2019,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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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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