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每次我到訪韓國，在飛機降落後第一時間便是趕往明洞「巡視」一番，在人頭湧湧的店內搜羅各樣便宜又有當紅韓星代言的美容產品；後來， Etude House、Innisfree、The Saem、Nature Republic等包裝精美、五花八門的品牌來到香港，單是一個旺角街頭就承包了5到6個牌子，根本不用飛到韓國都能夠買到韓國產品。但是近年，我好像發現了昔日這種美妝街舖林立的情況悄悄地發生了轉變……
曾經的繁華盛世
依稀記得大概是2010至2015年這段期間，初被韓流迷倒的我走在明洞街頭時無比興奮，一整排的韓國化妝品店掛著青春亮麗的偶像海報，裡頭擺放著包裝精美的化妝品、護膚品，令人難以抗拒。甫走進店內，我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我被一名略懂普通話和英語的店員笑容可掬地引領入內，當她仍喋喋不休地介紹著產品時，我留意了產品的普遍價格，發現都比想像中便宜許多，大多數的貨品都只售數十到過百港元；再仔細留意店內的裝潢，又播放著熟悉的韓流音樂，擺放著高價聘請代言的當紅偶像紙牌，忽然明白到這些品牌想要爭取的，正正就是我們這些十多歲、收入不高、初對化妝感興趣的少女啊！後來，我學會了這些品牌都在韓國被稱為「街舖」（Road Shops），產品主打年輕市場，售價便宜；相比在百貨公司裡的高檔品牌，他們選擇在街頭開設商店，更貼近大眾。
回到香港後，我再次踏入旺角街頭，卻彷如置身於明洞──各種來自韓國的Road Shop紛紛如雨後春筍般冒起，在短時間內就攻佔了香港，無數的少年少女都蜂擁而至。產品價格低廉，再加上有當紅偶像助陣，更會在客人大量購物後贈送不少試用裝，試問收入低微、對化妝品又沒有什麼要求的我們又如何能夠抗拒這股誘惑？遙想當年，還真是韓國美妝街舖的繁華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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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低微衰落
去年年尾，我再次到訪韓國；不過是短短兩三年的光陰，景象卻已大大不同。曾經門庭若市的「街舖」變得冷冷清清。我推測，這些「街舖」大概在國外已是遍地開花，在自己的國家亦能以相近的價錢購買，因此連遊客都少了許多。事實上愛茉莉太平洋集團（Amore Pacific）2017年第三季盈利錄得下跌的記錄，旗下品牌Innisfree錄得開業以來最差的收入，相比前年的利潤下跌了接近45%，而另一品牌Etude House的獲利亦下跌了19%。而根據集團的最新數據，對比2017年與2018年第四季，集團在韓國國內的稅前利潤下跌了32.1%，出現赤字，不過其海外市場錄得盈利。
在國外人眼中，這些店舖仍然有偶像鼎力支持，或許仍在美妝界有一席位，但是在韓國人眼中，這些「街舖」貌似已踏進了寒冬季節。有關「韓國美妝街舖沒落」的話題，其實「韓國東東」去年也有討論過。「韓國東東」是一個專門研究中韓文化的韓國人氣Youtuber，她親身到訪那些曾經備受追捧的「街舖」，發現這些店舖因為沒有顧客而長年打折，大多都只守著空蕩蕩的門面。她又發現，取代了這些「街舖」，成為韓國當下最流行的美妝店，竟是有「韓國屈臣氏」之稱的Oliver Young。「韓國東東」指單單一個Oliver Young的2017年銷售量就超過了美妝街舖品牌前3名的銷售總額。這亦令我不禁回想起，近年在旺角街頭所見的韓國美妝品牌盛世比昔日已減退許多，除了某幾個在香港較為有名的牌子外，許多曾經林立在街頭的店舖都已被取替了。
沒有精心設計的漂亮專櫃，也沒有當紅偶像代言，這些被韓國人熱捧的品牌都只瑟縮在一個個相同的黑色貨架上，若不是真正的用家恐怕難以發現。究竟是什麼原因令這些「藥妝」貨品售價比「街舖」還要貴的牌子成為了新興的「強者」呢？「韓國東東」得出的結論是這些被韓國女性熱捧的牌子大多都是醫美品牌，特別注重產品成分，當中較少添加物，對皮膚較為健康；與此同時，「街舖」曾經熱賣的幾個皇牌產品卻後繼無力，未有新的產品承接。
再者，我認為網絡文化的興起，資訊四通八達，大多的用家都會先到網上看過評價才決定購入產品與否，久而久之，明星效應便不再完全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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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街舖沒落」仍言之尚早，但是遙想當年的景況，再與現在相比，有些事情是真的變了。每個美容品牌都在努力地為生存而奮鬥，有些或許是專注在用料上，有些或許是選擇了包裝設計，究竟最後誰能真正獲得消費者的心呢？在消費者愈來愈關心生產線和渴望了解產品來源的年代，又有哪些美妝品牌能夠真正回應到今天人們的關注和需要呢？我還是非常好奇的。
Cover image via @etudehouseoffi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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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CONI.L/HOKK FABRICA
23 April 2019,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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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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