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家Nadja Verena Marcin化身成「現代Ophelia」，訴說的卻是氣候變化問題
在這個真人大小的透明水缸裡漂浮著的，是來自德國的藝術家Nadja Verena Marcin。她戴著呼吸面罩、身穿白色連衣裙，浮沉在一池人造的鹽水中，背景卻像來自上個世紀的油畫。如果是熱愛莎士比亞作品的讀者，大概已覺得十分熟悉──這位藝術家借取了經典悲劇《哈姆雷特》裡悲劇角色Ophelia的形象，唱的卻是21世紀氣候變化的輓歌。
悲劇角色的隱喻
關於這種行為藝術，Marcin的靈感來自19世紀英國畫家John Everett Millais的作品《奧菲莉亞》（Ophelia）。Marcin最初看到畫作時，便深深感受到當中的沉重與悲傷；對於這位被淹沒於湖水、同時選擇自我毀滅的悲劇人物，Marcin感覺到Ophelia在親情與愛情中的絕望，還有肉體在大自然中的脆弱。
Marcin在自己的藝術項目中，就穿上了紗裙，又戴上了浮潛面罩，把自己沉浸在長二米左右的水缸裡，隱喻了現代人類可能迎來的生存狀態──在生態和氣候的持續變化下，加上環境遭到破壞，人類最終不得不生活在水裡。這種荒謬的生存方式，就是這位藝術家的悲觀預示。
+延伸閱讀｜細讀Ophelia──她任由優雅的意境，沖走故事的血腥和傷痛
沉浸在透明石棺
在《哈姆雷特》裡，Ophelia深深地愛上了哈姆雷特，卻被他當成了復仇的工具，慘遭狠心拋棄；失常的她繼而失足墮河，但致她於死地的卻不是腳下的一下絆倒，而是一位女子的心死。
「女人，你的名字叫弱者」
“Frailty, thy name is woman”
─《哈姆雷特》
「女人」──無論是Ophelia，還是故事中另一角色Gertrude，都得依靠男性過活，她們都是故事中的弱者。在這場權力的角力中，受盡壓抑的Ophelia歇斯底里到精神崩潰，而這種軟弱而蒼白的性別角色，也是Marcin在故事中所看見的，就像同樣啟發了她、美國藝術家Jeff Koons在1983年發佈的作品──Three Ball Total Equilibrium Tank，其中水缸的概念就包含了類似的階級、權利意識。
在Three Ball Total Equilibrium Tank中，水缸裡漂浮著三個籃球，反映了當時美國黑人底層需要以籃球才能以在社會中佔一席位，而這種浮浮沉沉的平衡，同樣與環境變化下出現的性別不平等產生共鳴。或者你會感到疑惑，但當你了解到在聯合國（UN Women Watch）所發佈的報告Women, Gender Equality, and Climate Change中所指出的事實後──受到氣候變化的威脅，女性所受到的影響將大於男性，因她們在全球貧窮人口比例中佔了大多數，而發展中的國家的情況將更惡劣，便會對Marcin這個藝術項目有多一層理解。Marcin亦說道，她並不是要以對立的女權主義態度去進行這個項目，反而是希望有社會各方更多對話空間。
由叢林到鋼筋水泥
Marcin的表演包括現場與視頻影片播放。有時她也會去展覽館，與觀眾面對面交流，有的時候展場也會搬上街頭。在Ophelia一畫中，水中女子的背景是長滿澤生薹草的自然，有種陰鬱卻依然滿是生機；但在Marcin的版本中，背景就來到了現代那些充斥著人造材料的建築、鋼筋、混凝土和磚頭的景觀。這種現代化模糊了時間概念，特別當Marcin想指向的其實是一個反烏托邦的未來，人類以後必須在海底世界生活。我們不妨大膽地想想，這真的是沒有可能發生的事嗎？當世界正被海水一點點的淹沒時，這種反撲只能說是大自然的報復？──正如Marcin想要表達的，受到威脅的並非是大自然，而是在自然力量面前脆弱無比的人類。
Marcin的藝術表演將會出現在最近在英國倫敦舉行的EcoFutures Festival中。這個活動於4月4日至19日期間舉辦，維持將迎半個月，邀請了來自世界各地的70多位藝術家、活動家、理論家聚集一起，為氣候變化和可持續發展等環境議題提供討論空間和實驗平台。
Cover image via Instagram/nadjaverenamarc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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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CHRISTY.L/ HOKK FABRICA
15 April 2019,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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