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現今注重健康生活的社會,肥胖不再象徵富裕和飽滿,而是身體狀況響起警號前的先兆、自信低落的原因,是每個男女都希望解決的課題,但在中國雕塑家牟柏岩的眼中,一個個圓潤的胖子雕塑,是演繹自己的人物,也是他和觀眾聊天的方法。
這些肉團團的胖子的誕生出於一個偶然的機會。早在2003年,一家洗浴中心委托牟柏岩替他們裝飾澡室,提出了「越調侃越好」的要求,例如把一個偷窺者安放在女澡堂中。當然,功底深厚的牟柏岩絕不會讓這份工作淪為低俗的作品;自小修讀藝術、在中央美術學院雕塑系畢業的他,選擇了用胖子作為主角。後來洗浴中心的項目半路夭折,這些胖子就被送到中央美院的洗澡堂,無意間成就了牟柏岩第一次的非正式個展,讓他找到了創作的起點。
活兒是做別人喜歡的藝術,藝術是做自己喜歡的活兒。
—牟柏岩
牟柏岩手中的胖子大部份採用樹脂著色為素材,圓潤的肉感形態逼真,尺寸差別懸殊。2007年北京《胖子在aye畫廊》中,有2.6米、雙手抱膝背部頂著入口附近天花的胖子,也有14厘米、曲起單膝趴在角落的胖子。
牟柏岩在訪問中表示,他從來沒有使用過模特兒,只是隨心為胖子造型,希望把它們身上的肉變成一種語言,訴說生活的故事。牟柏岩相信,透過胖子溫潤親切的身體,可以令傳遞訊息更輕鬆。
牟柏岩曾打算讓一個10米高的大胖子攀爬到德國卡塞爾市一座藝術館的屋頂上,但被館長以保護文物的理由拒絕。幸好腦筋靈活的牟柏岩馬上想到給胖子一條梯子,不破壞古跡之餘又能滿足高度的需要,更為胖子賦予有趣的情節;胖子擱在梯子上向美術館內看,就像建造和擁有整棟建築一樣,成為掌管美術館的主人。作者希望在觀眾會記得:「某年某月那裡曾經有個中國來的大胖子佔領了我們的美術館。」
(胖子)就像我自己,對美術館很好奇,對卡塞爾的一切都很好奇。
—牟柏岩
牟柏岩非常注重作品和展場的關係,認為展場會使作品的感覺發生變化,同時作品也會改變展場的感覺。在《經過》這個作品系列中,他便把一個只有手掌般大小的小胖子雕塑放在鋪上地毯、抬高了的地面上,讓細小的胖子和相比起來廣闊的空間,製造出遼闊的效果,提升作品的感染力。
如果沒有胖子,那裡就是洗澡堂,如果有了胖子,那裡就是洗浴中心。
—牟柏岩
胖子們或者會跪在一卷等著被鋪開的卷軸上,或許身上披著羽毛,獨自在被白雪覆蓋的樹枝上;觀眾、甚至作者本人也不知道胖子在表達一個怎樣的情節,但這些沒頭沒尾的「經過」,偏偏為我們留下更多的空間,讓觀眾自由在腦海中填補故事,一同和胖子聊天。
Reference: Hiart、 Artnet & Artr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