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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0 1 9 年 秋 季
按 此 進 入 H f 的 異 色 世 界
從霓虹到Pastel,從Tone on Tone到Tie Dye時尚,從文學中三原色與女性的探索,到插畫藝術中電影色盤的重現,我們要問一個問題:為何我們總被顏色深深吸引,以致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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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有想過要冒充白人;事實上,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個白人。」
對於父母都是猶太裔白人、生來卻是古銅膚色及滿頭捲髮的女子Lacey Schwartz而言,膚色與身分認同並不相符的疑惑曾像揮之不去的陰霾,時刻提醒著她那被置於種族夾縫中的難堪。在這套幾年前參與CNEX 紀錄片影展的紀錄片《白色謊言》(Little White Lie)中,她親自講述了過去尋找身分認同時的酸楚回憶。


膚色真的代表了身份?
不論黃色、黑色、白色或介乎之間,你我都可以理所當然地說「膚色代表了身份」;然而,對掌鏡個人紀錄片《白色謊言》的Schwartz來說,膚色卻因為一個生來就已相伴的謊言而變成諷刺的身份象徵。


Schwartz成長於紐約州伍德斯托克區(Woodstock),在一個溫馨白人中產家族裡受到無限的關愛;在這個以白人為主的社區和家庭中,她卻從小便認為自己是個異類。一個人的種族身份固然難以用黑白作簡單區分,像light-colored、dark-colored、brown、bronze、black、white等都可以是一系列描述膚色的形容詞,只是當父母都是徹頭徹尾的白人,自己的膚色卻自小偏深,又有著厚嘴唇、一頭粗糙捲髮……Schwartz直言自己難以自然地向其他人承認自己的「白人」身份。


冒充白人還是成為黑人?
這個「白人」女生因膚色而在學校遭受嘲諷,甚至霸凌,而父母那個「祖父擁西西里血統所以你的膚色較特別」的牽強說法根本無法將她從中解救出來。對存在了如此多黑白混血兒的美國而言,歧視深色人種是社會中的常見現象,因此,「冒充白人」 (Passing for white)便在社會流行起來。縱然奴隸制在19世紀已廢除,但白人優越主義(White Supremacy)──主張白色人種比其他族裔優越的意識形態──仍然根深蒂固地殘留。在當時的社會裡,或許是源於資源分配不均或其他文化因素,社會地位較高的中產或上流人士、知識份子,多為白色人種,而深膚色人種則多為教育程度較低的基層,亦常被污名為城中的「壞份子」或「罪惡根源」。這種現象間接地向大眾灌輸了「『白色』就是權力、優越的象徵」這觀念,而所謂的「冒充」──主要指非白色人種冒充白人,大多是這些有色人種希望藉此獲得更公平待遇的一種途徑。

其實Lacey Schwartz並沒有冒充白人的動機,只是當因那惹人起疑的膚色而遭質疑身份時,她連自己也難以說服;從家庭、學校乃至社區和信仰圈子,她總有感自己一直是這一片「白色」人海中觸目的異類。除了平時在學校受到的歧視,對她而言印象很深刻的被歧視經歷,則是她在「猶太成年禮」(男生為Bar Mitzvah ,女生為Bat Mitzvah)中竟被誤認為是埃塞俄比亞裔猶太人;對於那些針對深膚色人種的歧視或特別的目光,她早已學會慢慢習慣。


就算Lacey Schwartz上到大學,這身份的煩惱也一直縈繞於腦海,但一切因為一次意外而迎來轉變。從來無法在白人群體中找到歸屬感的Schwartz因為入學時申請表上的個人照,被「錯誤」分類成黑人;她忽發奇想,決定「將錯就錯」,嘗試融入黑人群體。在一群同樣遭受白眼、處於邊緣位置的同類中,她罕有地感覺到真正的認同感。


事實證明,和黑人一起出去玩時,不安的感覺暫時退了下去……
他們同樣地能夠體會作為「外人」的感覺,我也知道這不是甚麼機緣巧合的事。
我生命中第一次找到歸屬感。且有時候我就是知道,自己就是一個黑人。
As it turned out, hanging out with black people put a lot of my insecurities to rest…Feeling like an outsider was something they could relate to [too] and that didn’t seem like a coincidence to me. For the first time in my life, I felt like I belonged. And somehow I just knew that Black was who I was.
—Lacey Schwartz
即使真相殘酷,仍堅持尋找身世
在大學中找到有別從前的身份認同,加深了她探尋身份的意慾;直到父母早年離異卻堅決不告知離婚原因後,才令Lacey Schwartz催生出念頭,製作紀錄片Little White Lie。
決定追查這個一直纏繞心頭的身份疑問後,她在紀錄片《白色謊言》裡逐一邀請親人在鏡頭前分享對自己的看法,直搗這個家族中曾經的禁忌話題。有人坦率自己一直存疑,甚至已有答案;也有人直認這個家族裡的每個人都只是在拒絕承認事實。這身份問題最終由Schwartz直接於鏡頭前向母親提出這個一直放在心上的疑團而得到解答:不意外地,Schwartz母親坦白告知,女兒生父的確另有其人── 一位母親從前擔任籃球教練的黑人朋友。
拒絕承認事實的力量實在巨大,怎麼大家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It really is the power of denial how the hell did anybody not acknowledge this?
—Lacey Schwartz



沒法否認自己是黑人同時,Schwartz也無法跟白人的血源切割;後來她與一名非洲裔美國男子組織家庭,卻選擇了保留自己家族的部分猶太傳統。看畢紀錄片Little White Lie,不禁也會想想,如果Schwartz沒有抓緊自己的身份意識,這個身份真相大概只會繼續埋藏在「白色」謊言之中。



Cover Image via movie still of Little White L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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