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邊是電話維修店,右邊是飄著香氣的咖啡館,這家書店已經和鄰居們一起在倫敦的街角待了40年。這間書店是英國僅有的兩家LGBTQ社群書店之一,也是英格蘭唯一一家酷兒書店;店鋪門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裝飾,只是在書店名稱“GAY’S THE WORD”兩旁有著兩個桃色倒三角標誌,仿佛在說著「歡迎光臨」。
「如果LGBTQ群體不存在於文學世界,我們就不存在於現實世界。」
走進書店,你可以在美國小說家Patricia Highsmith的作品The Price of Salt(電影Carol的原著)裏再次回憶起Carol望向Therese的溫柔眼神;也可以在蘇格蘭詩人Carol Ann Duffy的詩集中感受綿延的愛意;或是在英國作家Alice Oseman的新作Heartstopper Volume One中走入兩個男孩相遇和相戀的故事……這裡的一切,都是關於LGBTQ群體和當中的愛意。
1982年,Jim MacSweeney從愛爾蘭的鄉村來到了倫敦,懷著對未來的迷茫,但心裏卻有一把堅定的聲音:「我要成為同志、我要接受我自己」,直到他走進書店,遇見了Ernest Hole──GAY’S THE WORD書店的創始人,這把聲音終於得以訴之於口。如今成為書店經理的Jim MacSweeney已經58歲,書店亦已40歲,兩者一起相伴走過了數十年的時光。
Ernest Hole在20世紀60年代末曾參觀了The Oscar Wilde Memorial Bookshop──美國第一家酷兒書店;回到英國後,1979年1月17日,由他創立的GAY’S THE WORD書店正式開業,為英國酷兒群體提供了一個難能可貴的社區交流空間。
然而在開業初期,這間酷兒書店卻被冠以「色情書店」的名號;可幸的是,GAY’S THE WORD頂住了當時的輿論壓力和如今的經濟壓力,一路克服各種困難,至今成為了英國現存僅有的兩家酷兒書店之一(另一家是於2018年9月在格拉斯哥開業的Category Is Boo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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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抗時間的方法是凝固時間
當談起為何GAY’S THE WORD能抵擋住互聯網和新媒體對書店和實體書本的衝擊,則不能夠不提起1984年的倫敦同志驕傲遊行(London Pride)和根據這事改編的一部電影:《大愛.同行》(Pride)。
電影中,主角Mark Ashtion和他的同伴一起參加了1984年的倫敦同志驕傲遊行,隨後組建了LGSM聯盟(Lesbians And Gays Support The Miners),為罷工的礦工籌款,從而推動工人運動,希望聯結兩個社群的力量來幫助彼此爭取各自的權益,而GAY’S THE WORD書店便成為了他們的聚集地。他們在書店外設立宣傳牌,又提著水桶,為礦工募捐。
歷史上,這場友誼所帶來的影響比電影所呈現的更為深遠。影片最後透過旁白告訴了我們史實:一直以來,LGBT群體為了使工黨黨章寫入與保護同性戀相關的條例而努力了10年,卻毫無收穫;直到1985年,礦工工會於工黨會議上投了集體讚成票,才得以讓這項決議在歷史上首次通過。
電影還原了英國LGBTQ群體在爭取權益的過程中最動容的時刻,使GAY’S THE WORD成為了凝固時間和銘刻歷史的標誌;電影的成功吸引了大批的粉絲前來觀摩這家書店,令書店的收益大幅增長,同時激勵了一批新的活動人士為邊緣群體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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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付出,所以驕傲
如今在GAY’S THE WORD書店裏的墻上,仍然貼著各種與LGBTQ群體活動的宣傳海报。雖然作為社會空間,書店為邊緣群體帶來了許多深遠的影響,但原來這商店也曾經面臨過威脅生存的最大難關。
1984年,英國海關與消費稅局(HM Customs and Excise)突擊搜查GAY’S THE WORD,以「銷售淫穢作品」為理由扣查了公司所有的進口庫存,並對員工和董事提出了刑事訴訟。
當時海關並不允許出版商為作品的藝術價值辯護,扣查這些書本的背後只是一種武斷的權力。這起案件引起了人們的廣泛關注,一瞬間,GAY’S THE WORD登錄了各大媒體的頭條;經過了活動人士長時間對這不公平待遇抗爭和努力後,兩年後當局決定撇除對書店的指控。
喜歡這書店的讀者曾說:「如果我們閱讀有關他人經歷的書籍,那麼我們就能理解他們的生活。」這間書店不僅給予同志交流的空間,更成為了一面鏡子,展示了LGBTQ群體的思想和文化。
這家小小的書店四十年如一日,靜靜地佇立在街道上,不知道未來能走到哪,但因為堅持,所以存在;因為付出,所以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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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March 2019,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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