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每個生命,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特別在死亡面前,我們總是渺小得微不足道。即使花盡力氣,也未必能控制自己和他人的去留。約在五年多前,開朗甜美的Constance證實患上癌症。在痛苦折磨之際,她的意志比任何人也樂觀堅強,更遇上人生最愛Nicholas。可惜,Constance在一年多前卻不敵病魔,離開了人世。縱使Nicholas現已釋懷不少,但回憶總像走馬燈般在腦中飛過,內心難免夾雜幾分痛苦與思念。
當按下火化按鈕的一刻,我知道我永遠也看不到她了……
最簡單的美麗告白
「如果錯過那一天,或者我再沒有機會與她相見。」因為朋友的主動「搭訕」,令Nicholas與Constance展開了刻骨銘心的緣份之旅。曾在瑞士讀書的Nicholas,坦言當時的社交圈子很窄。於是,他與同學參加了學校舉辦的戶外活動,希望認識多點朋友。就在因特拉肯的半山小區上,他遇上了Constance與朋友們。難得在歐洲遇到華人,不愛貿然搭訕的Nicholas,最終被同學哀求下,也只好硬著頭皮上前。
第一眼覺得她很陽光,說話時很溫柔,很有禮貌。記得當時她的左腳好像動了大手術,最初還以為是因運動而受傷的。
在那次相遇後,兩人並沒有私下聯繫過。直到從同學口中得知Constance是癌症病患者時,Nicholas便開始與她有訊息上的來往。哪怕只是簡單的支持鼓勵,也希望能給她加油打氣。隨著每天的交談,令Nicholas也不自覺地對她萌生好感。直到2014年6月,他邀請Constance參觀自己學校時,途中經過一片很漂亮的玉米田。在美景的襯托之下,Nicholas鼓起勇氣,向Constance表白。
對一位患有癌症的女生表白,所包含的不單是愛,更是一種支持。Nicholas也慶幸作出這個決定,因為一句「我愛你」,才令他們擁有這段最寶貴回憶。
許下不離不棄的承諾
「從今以後,在你健康或病痛時支持你,與你在愛中共同成長,終生對你忠誠,直到永永遠遠。」
自成為情侶那刻起,他早以認定Constance是自己的未來妻子,更一直把結婚誓言裡的承諾銘記於心。當知道女友的病情每況愈下,並要接受化療時,Nicholas既心疼又難受,更決定隻身到香港陪伴Constance。
默默在香港找了工作的Nicholas,有點「先斬後奏」地告訴父母將會離開。可是,這個決定卻令他們進入前所未有的「冷戰期」。作為父母,兒子突然到一個沒有親人朋友的地方,擔心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堅決反對兒子離開馬來西亞。急著離開的Nicholas遇上爸媽的阻止後,態度及語氣也一時收不住,並發生過幾次言語衝突。
現在回想起來,Nicholas形容「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掙扎了很久。在父母的角度,除了工作以外,還要照顧一個有病痛的女孩,所承受的壓力是無可預計的。但視Constance為妻子的他,看著對方獨自承受痛苦,又竟能置諸不理?不過,父母對他的愛,就像是他對Constance的愛,兩種「愛」的本質意義也無不同。因此,他嘗試收起怒火,好好地安撫及說服爸媽。
既然她會是我的妻子,那我就有責任在她最辛苦的時候,陪她去經歷那個痛苦。
有人說,愛並不是一種責任。但Nicholas口中的「責任」,卻是一種由愛衍生出來的承諾。
正當Nicholas買好戒指,在準備求婚的前一天,Constance不幸離開人世,終年24歲。在趕到醫院的一刻,看著病床上的最愛沒有意識知覺時,Nicholas當下的感受很深:「對我來說,這是一個很心痛的時刻。我知道,她的靈魂已經離開了肉體了……」有時,生命就是這麼冷酷無常,上天在沒有任何告知下,會帶走你的身邊人。這瞬間,Nicholas忽然覺得死亡離他很近,而小倆口的緣份也被迫結束了。但對Nicholas來說,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亡到來之前,他還留下遺憾。
雖然我們沒有成為合法夫妻,可是在整個歷程裡,對我們來說也是很好的禮物。
從一而終的「美」
愛一個人,不止是愛她美好的一面。
在最愛逝世前的三個月,當時已受盡病魔的折磨,四肢更滿佈著針孔。此外,她的腹部更有嚴重積水,猶如孕婦般的Constance完全不能平躺。每天只能靠著床背休息,睡覺時間更不超過4小時。日子愈久,她便愈憔悴瘦弱,但卻從未聽過她有所怨言。特別當她的朋友到醫院探訪時,Constance總會面帶笑容,提起僅存的精神去面對大家。看到女友這樣子,Nicholas一點也不能為她分擔。但這種堅持與韌力,卻令Nicholas覺得她更美麗動人。
因為痛苦,令我們的心更貼近。
還未遇上Constance時,Nicholas承認自己總追求理想情人:「我會用我的方式,把想要的期望加構在那個人身上,希望對方願意為我改變」。但這個女生的出現,令他明白到愛情的真諦。兩個人相處,最重要是學會犧牲。當大家都有強烈的主觀意識,執著做關係裡的主導者,結果只會是兩敗俱傷。相反,若男女之間都能犧牲無謂的想法,為了彼此做一些愛的行動,那最終必定是美麗的愛情。
今個情人節,或許Constance已不再身邊,還在香港進修的Nicholas,多少也有點空虛寂寞吧。但是,他卻上了人生裡寶貴的一課。對於生命的每分每秒,他開始更加珍惜,而且也積極裝備好自己,努力地活在當下。相信Constance在天之靈,也會默默地守候這位不離不棄的他。
不要害怕孤獨。在單身日子裡,不如令自己變得更好,懷著希望信心去等待對的人。
All photo courtesy of Nicholas Koon
Learn more on 90後的抗癌故事
延伸閱讀
14 February 2017,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Contact us | 合作請聯繫
[email protected]
未經授權請勿以任何形式轉載,違者追究法律責任。
More: Love Out Loud專訪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