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地馬拉,一個對香港人來說非常陌生的國家,但那裡卻是被稱為「人類智者」的馬雅族人的主要分佈地之一,對於瑪雅文明,我們大概聽過的就只有瑪雅人對末日的預言,而這個女生卻為了希望能「自然死亡」選擇到這個陌生的國度,最終在危地馬拉的安撫下得到心靈的治療,令她的生命再次得到春天。今次就讓她,Bowie Wong,帶我們進入危地馬拉這個充滿古文明氣息的地方,了解她如何一邊游走危地馬拉,一邊走出內心的黑暗世界。
雖然跟Bowie是初次見面,但她卻沒有半點靦腆,反而非常開朗的介紹自己。問到Bowie最初選擇出走到危地馬拉的原因,她就直言是希望到那邊進修西班牙文,但其後發現那裡有很多有趣的事,最後反而專注於了解瑪雅文化和學習其它事情,「後來發現學習西班牙文變成了助我了解瑪雅文化的工具,而非目的本身,而且在了解瑪雅文化的同時,我的西班牙文又會有所進步,這是一個循環。除了西班牙文外,我亦非常積極去參加不同的末日慶典、參觀不同的遺跡和博物館,更加跟瑪雅人學習他們做衣和刺繡的工藝。」
離開是為了尋找自然死亡的機會
能夠獨自闖進危地馬拉,相信Bowie必定有過很多旅遊的經驗,「我在2003年參加雷利計劃到過南美,其後在日本讀了兩年書,再回到香港工作,辭職後本打算到西班牙學西班牙文,但正值日本311地震就促使我到日本當義工做救援工作,之後就到印度,最後就去了中美危地馬拉。」
很多人在有穩定工作的情況下,都很難再有決心辭職去外國進修,更遑論是做義工到地震災區救援,一問之下才發現那是Bowie的一個「自殺」方法。「那時候的我在日本公司上班,工作壓力非常大,活得很不開心,終日誠惶誠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令我患上情緒病,那時上班整個人都會在震,很害怕見人,覺得自己毫無價值,而且還會有著自殺的念頭,但幸好自殺前還有一絲理性,那時的我在想既然都是死,那為何要浪費自已生存了這麼多年的身體和知識呢?所以我就決定參與311日本地震救援,因為就算遇到不測也沒所謂,像是一種刻意追求自然死亡的想法。」
311地震救援工作過後,Bowie沒有如她所想的遇到「自然死亡」,那她就決定再到印度,而最後她選擇到危地馬拉嘗試尋找2012年的「未日」。「坊間一直流傳著瑪雅族人的未日論,說2012年就是世界末日,但到了當地才驚見他們一直都在慶祝這個所謂的末日,原因是2012年12月21日其實對瑪雅文明來說是太陽週期的一個新開始,亦是一個覺醒的年代,那是代表著重生開始,是一件愉快的事,就連當地麥當勞都已經印好了2013年的年曆表,所以末日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回事。」
當然這些刻意追求自然死亡的遊程最終都沒有成功,不然Bowie今天又豈能跟筆者說故事,那到底是甚麼讓她走出情緒谷底,重新了解到生命的可貴?「每次在旅途中,我的心情都會變好,沒有了在香港的那種沉重,但每當完成一個遊程回到香港我又會重新變得憂慮,擔心前途問題,但在危地馬拉的這個旅途上,我的自我價值和自信心都變高了,明白到路不止一條,所以回港後就能面對現實。」
瑪雅族—代表著智慧的民族
到底危地馬拉是一個怎樣的地方,能讓藏在寒冬的Bowie找回春天?「危地馬拉的人很喜歡中國人,因為傳說他們的祖先是蒙古人,跟中國人有著相同的血脈,而且他們有些文化、歷史跟中國的都很相似,所以我作為一個中國女子在那邊是非常受歡迎和關注。」
瑪雅族人是中美洲一帶的原居民,而瑪雅一詞其實原解作能夠跟宇宙溝通的人,就是瑪雅族的文明和文化,令喜歡人文社會科學的Bowie深深著迷,「危地馬拉有40%是瑪雅族人,他們很會保存自己的文化,因著旅遊業未有太大發展所以瑪雅文明仍然保存得很好,特別是Xela這個城市。」據Bowie所說,危地馬拉的城市其實都已經非常都市化,香港見到的他們那邊也有,只是那裡仍是主要依賴農業,民風也相對純樸,「很多人都奇怪我怎麼會放棄都市生活,到危地馬拉留一年,而其實我是比較喜歡原始生活和文化,因為這樣才是貼近人的本性,例如瑪雅人在種植前都要先祭祀,我們可能覺得這是迷信,但其實那是因為瑪雅人覺得種植要開墾土地和影響其它動物,而這些都是傷害性的動作,因此要透過祭祀來給它們安慰;而且他們是絕對不會污染自己的環境,因為他們是依靠自然維生,但在都市很多時都違反了這些原則,人跟自然離得很遠。」
從Bowie的照片都看到很多瑪雅人仍舊穿著他們的傳統服飾,而Bowie經過一年的時間也都變成瑪雅衣飾的專家,只要看到那款刺繡就能分辨出那人是來自危地馬拉哪個地區,「不同地區的人都會穿著不同刺繡特色的衣服,因著覺得他們的衣服很美,所以我會經常主動提問當地女性有關刺繡的問題,她們樂於解答,甚至會邀請我到她們家選衣服。我在當地買了很多不同特色刺繡的衣服,不得不提的是當地買到的刺繡衣服其實都是二手,因為那裡的人都只會買一塊有刺繡的布回家做衫,所以當有一件完整的衣服時,那就代表已經是別人不要的衣服。」瑪雅刺繡除了手工精美外,原來當中也蘊含著瑪雅族的智慧,「其實從瑪雅族的衣服除了能看出他們來自哪裡外,那些刺繡也代表著不同宇宙密碼,他們會透過刺繡寫上不同的事,例如三角形就代表火山,圓形就代表銀河系等。」
幸福一直在身邊
本身自我價值很低的Bowie經過旅行後就發現其實自己是一個幸運的人,「在危地馬拉生活情況比我們差的人有很多,他們有更多理由比我活得不快樂,但他們卻選擇樂觀的面對。有一次我在轉車站以西班牙文問路時,有兩個危地馬拉人幫忙,他們各自說著自己的方言,我們三個也不懂對方的說話,這樣也讓我想到其實自己非常幸運,除了懂中文、英文、普通話和日文外,連西班牙文也會,但他們卻連自己國家的官方語言也未必有機會學習,那時候也是讓我覺得自己價值並不是想像般低的時候。」
經過多次的遊歷,危地馬拉這個地方最終令Bowie了解和接受自己,亦令她把自己的經歷寫成遊記出書,除了讓人更了解危地馬拉這個地方外,她更希望能幫助跟自己一樣被情緒病困擾的人,「其實情緒病患者是不會承認自己有病,所以這樣只會令他們一直困在這個循環中,我出這本遊記的其中一個原因是希望讓在這個循環中的人看到路不止一條,讓他們嘗試改變自己的思想,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出走,就像我一樣。投入去做一件事其實都是一種治療,而我鼓勵大家去旅行是因為旅行的時候能讓你以另一身份過另一種生活,其實情緒病人不願見人的其中一個原因是那些人會給自己無形壓力,但旅途中所遇見的人和事都不會讓你有這種感覺。」
尋死很簡單,如何活得有意義才是困難。
-Bowie Wong
女性旅者的優勢
很多人都會覺得女生獨自一人旅遊是很危險的事,但其實Bowie說女生也有比男性優勝的地方,「我覺得女性不應該小看自己的能力,其實我們這個身份也有很多優勢,例如在印度有很多義工場所都是不接受男性申請,怕會有性罪行,又或者女性會有種讓人願意幫忙的能力,例如拉丁人男性主義較強,會好願意照顧女性,就算是其它女性看到我有需要時,她們也十分主動幫忙,但若然我是男士,那他們就不會有這種幫助我的心態;而且女性感覺上親和力較高,不論跟男女都很容易交談,而且都能有深層次的溝通,特別是女性跟女性之間,因有些國家的女性並不能與陌生男子有太多接觸,這一切都是女性旅遊者獨有的優勢。」
但說到底畢竟女性會面對的危險比男性的高,所以Bowie都把她獨遊的Tips跟我們分享,「其實我在危地馬拉也遇過四次小偷,但最後都沒有太大問題,只是金錢上的損失,到這些地方獨遊時,最重要是電話和錢要貼身放好,有時我更會把電話放在衣服內,而每次錢我都不會帶太多,有需要用的時候才到櫃員機提款,但也要小心假的櫃員機,另外就是拿到錢後我都會走大街;另一個方法就是用當地人的袋,就像我在危地馬拉都會以當地的萬用織布巾Perraje當袋子使用;最後若然要找人拍照那就要懂得選擇合適的人,我通當會選擇一看就知跑得不快、拿著很多東西或一家大細的人,而且我也要確保那條路是安全,沒有太多暗角或彎位可讓人匿藏的路。」
看著Bowie這樣樂觀、開朗的人絕對想不到她也曾有過尋死的念頭,而其實我們的身邊的人、甚至是自己也有機會是情緒病患者,它是一個無形的殺手,把人的快樂都殺去,但我們有時候只要多行一步,脫離那個我們最熟悉的框架,你可能就會看到不一樣的風光,屬於你的那個春天也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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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 & INTERVIEW: LITTLEBUNNY
PHOTOGRAPHY: MII/HOKK FABRICA
24 June 2016, 7: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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