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愛、自我、自戀,現代人來說就是「中二病」,活在自己的世界,不過至少她直接、誠實。她被認為是瘋狂、不受控的女人,就是這份活潑的誠實,高調展現自我意識,別人笑她太狂妄,她卻因狂妄得到書迷愛戴,也獲得海明威的讚賞。看她的照片,也是一臉厭世。她就是二十世紀初的知名作家Mary MacLane。
I am a selfish, conceited, impudent little animal, it is true, but, after all, I am only one grand conglomeration of Wanting……
(譯:我是一個自私的,自負的,無禮的小動物,這是真的,畢竟我只是慾望的滙聚……)
I Await the Devil’s Coming是她第一本震撼社會的作品,或許書名太過懾人,所以出版社將名字改作《Mary MacLane的自傳》。然而,改了個溫和的書目,也無阻這本書引起社會注意,一炮而紅,第一個月便賣出10萬本的銷售量。MacLane相當早熟,十九歲便將內心深處的自我意識化為文字,每字每句誠實地揭示當時年輕人的心理焦慮。
她寫著,我一直希望發掘自己陰暗的一面,然後叛逆七年死去。不只在當時的社會,即使是當代,又有誰會公開聲言自己要壞一番。MacLane的文字是當時美國年輕女性的倒映,她坦誠討論性、談論陰暗面、揭示叛逆、自我自愛,因此引起許多人的共鳴;她甚至記錄自己對同性的愛慕,又希望自己嫁給魔鬼。
而MacLane最火紅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 ‘Anemone Lady’ 這篇文章,她公開出櫃。大咧咧承認自己是女同性戀的女人,甚至斷言所有的女人都有一絲女同性戀,她用文字記下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自己非常重要的人──高中女英語老師。她真誠地表露對老師的激情,更寫出為什麼自己不是一個男人的無奈,要是她是一個他,這樣她就可以與老師理所當然地墜入愛河了。
I don’t know whether I am good and sweet…or evil and untoward. And I don’t care.
(譯:我不知道我是好是壞,是邪惡還是不幸。我不在乎。)
在加拿大出生的她,對礦業城市的原生地深感厭惡,於是她拿著第一本書的稿酬,出走芝加哥、 麻省等地,頹廢地過著波希米亞式生活,繼續寫作。接著第二本著作是My Friend Annabel Lee取得可觀的收入,而在一戰期間的I, Mary Maclane: A Diary of Human Days則是她的最後一本作品。其間她與女權作家Inez Haynes Irwin成為密切的朋友。除了寫作,她更嘗試過拍攝自傳默片,由電影先鋒George Kirke Spoor製作,可算是自編自演的領頭人,儘管劇照和一些字幕依然有存檔,可惜電影已經失傳了。
Fame is indeed beautiful and benign and gentle and satisfying, but happiness is something at once tender and brilliant beyond all things.
(譯:名聲確實美麗、溫柔,令人滿意,但快樂是比一切更要了不起的事情。)
雖然她在世短短的48年時光,而且並不是多產的作家,只有三部著作,但是她對往後文學的影響也是極其深遠;比如作家 Mark Twain、 F. Scott Fitzgerald、Harriet Monroe等等。縱使她名利雙收,可是在世時花掉家財,臨終時相當貧困。然則她一生直接、誠實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這樣的人不多,或許亦不是每個人的選擇,能夠自我陶醉之餘還有書迷喜愛,大概就是難得瘋狂的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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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November 2017, 12:0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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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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