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大家可以一邊聽著這首歌,一邊閱讀:
Video via youtube/reptileman117
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歌曲《寂靜之聲》The Sound of Silence 和電影 《畢業生》The Graduate,很難說是誰成就了誰。因為電影,這首歌打敗了披頭士樂隊的白色專輯,登上了1968年美國暢銷歌曲榜首。因為歌曲,電影主角Benjamin畢業後那難以向人言說的迷惘變成了看得見聽得到的歌詞與旋律。「寂靜之聲」,是Benjamin在沈悶壓抑的畢業生活中尋找的一線生機,也是每個將生活過得如一潭死水般的人渴望的救贖之聲。
In restless dreams I walked alone
Narrow streets of cobblestone
電影開篇,剛剛大學畢業的Benjamin獨自搭乘飛機回家。下了飛機,他面無表情地站在機場的自動人行道上一動不動,眼睛望著前方,任由傳送帶帶著他向前移動。Benjamin處在屏幕的右側,左邊是白色的機場牆壁,觀眾無法知道他目光所落的前方是什麼,但從他的眼神就可知他也根本沒有在意自己看到了什麼:迷離、渙散,但也似乎在沈思著什麼。偶爾有一個陌生人走過吸引了他的目光,但很快他又回到了先前的迷惘狀態。
MR. BRADDOCK: What is it, Ben?
(Braddock先生:怎麼了,Ben?)
BEN: I’m just …
(Ben:我就是有點…)
MR. BRADDOCK: worried?
(Braddock先生:擔心?)
BEN: Well…
(BEN:嗯…)
MR. BRADDOCK: About what?
(Braddock先生:擔心什麼?)
Ben: I guess… about my future… I don’t know. I want it to be…
(Ben:我覺得…擔心我的未來…我不知道。我想要…)
MR. BRADDOCK: To be what?
(Braddock先生:想要怎樣?)
BEN: Different.
(BEN:想要與眾不同。)
People talking without speaking
People hearing without listening
在父母為他準備的畢業慶祝聚會上,雖然這些看著他長大的叔叔阿姨都是真心向他道賀,甚至很「熱心」地單獨拉他去一旁給他進行就業指導,但沒人發現他眼中的不安,沒人認真傾聽他對未來的惶恐。看似熱熱鬧鬧的慶祝會,其實對於Benjamin來說依舊和剛才在機場一樣,形單影隻,孤立無援。也就在這個時候,Robinson夫人發現了他。
可能對於Robinson夫人來說,頗有點魅力的Benjamin是她沈寂的中年生活需要的一點「新聲」,一點「刺激」。她帶著點長輩式的霸道,游刃有餘地勾引著Benjamin。不過略顯驚慌的Benjamin還是拒絕了她,這時正好趕上Robinson先生回家,事情暫時不了了之。
緊接著鏡頭切換到幾天後的另一場家庭聚會,這一次Benjamin徹底淪為了父母的「玩物」:他被迫穿上父母買的潛水服,當著眾賓客的面,在自家泳池表演潛水。中途他想上岸也被父親硬生生重新按回水里。穿著厚厚的潛水服,全世界只剩下自己沈悶的呼吸聲。他又變成了獨自一人。在這之後,他想起了那天那個說需要時可以隨時找她的女人,於是他撥通了Robinson夫人的電話。
Hear my words that I might teach you
Take my arms that I might reach you
But my words, like silent raindrops fell
And echoed in the wells of silence
約時間、開房,然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地各回各家,Benjamin以為自己找到了一個可以吐露心聲的人。有一天在酒店房間,Benjamin試圖和Robinson夫人談心,但最終兩人因為溝通不暢不歡而散。後來,儘管Robinson夫人極力反對,但不知情的Robinson先生和Benjamin的父母還是極力撮合Benjamin和Robinson夫婦的女兒Elaine在一起。一開始,Benjamin也是非常抗拒的,初次約會時他對Elaine態度極其冷淡。但什麼也阻擋不了這兩個年紀、經歷相仿的年輕人的交心,很快他們就覺得彼此是可以無話不談的知音,是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侶。
在發現Benjamin和自己母親曾經的關係後,Elaine賭氣要嫁給一個自己並不愛的人。Benjamin一路狂奔去教堂,站在二樓隔著玻璃窗大聲呼喚正在結婚儀式的Elaine,在教堂里掀起一陣騷動。一開始Elaine既震驚又猶豫地望著Benjamin,然後她向四周望去,看見不停咒罵着的父母和面目猙獰不停說教的未婚夫,於是她像是求救一般地大聲回應Benjamin的呼喊。最終兩人衝破眾人的阻攔,跳上一輛巴士揚長而去。
在車上的兩人開始時歡快地相視而笑,接著各自時而微笑時而陷入沈思,最終兩人都徹底陷入了沈默,臉上帶著與電影開篇時一模一樣的迷惘。這時,電影主題曲再次響起:Hello darkness my old friend, I’ve come to talk with you again…
為了真愛衝破重重阻力走到一起,這只是事情表面看起來的樣子,其實電影裡的每個人都只是想從沈悶的生活中探出頭來喘口氣,在寂靜中尋找一點聲音,Robinson夫人找上Benjamin如是,Benjamin和Elaine轟轟烈烈的愛情如是,Benjamin的搶婚和Elaine的逃婚更如是。但聲音很快就會消散,一切又重歸沈寂,接下來再去尋找新的「聲音」嗎?最後坐在巴士上的Benjamin眼中的迷茫並不比電影開始時的迷茫少。但看著揚長而去的黃色小巴和這兩個年輕人的背影,你還是願意相信希望的火花並沒有熄滅,畢竟,他們前面的路還有那麼長,誰也不知道未來是什麼樣,這種不確定性不正是生活的美妙所在嗎?
Cover photo via The Graduate movie still
17 September 2017,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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