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於地球另一邊的南美洲國家阿根廷的首都布宜諾斯埃利斯裡，有著一段關於黎耀輝和何寶榮的異鄉故事。無論是《春光乍洩》、《旺角卡門》抑或是《花樣年華》，導演王家衛鏡頭下的情侶往往經歷着離與合。熱愛電影的你，相信早已看過很多關於劇情的解析，但你能看懂何寶榮那件白背心所暗藏的喻意嗎？於《春光乍洩》中最美的時尚或許就是黎、何二人纏綿在床上、兩人愛戀時的甜蜜。情人總是重複着輪迴般的愛情角力，離離合合是電影不可或缺的因素。今天，讓我們談談在這場沒有贏家的比賽中，那些細微至極的服裝細節；或許，你會對寶榮多份體諒與溫柔。
赤祼的時尚，把佔有慾表現得淋漓盡致
赤裸，本是件危險的事；姑勿論對方是誰，赤裸是源自內心對對方的強大信任。然而王家衛在《春光乍洩》便交出長達數分鐘的黑白裸露鏡頭，美指張叔平交出的卻是全片最美的風景。《春光乍洩》中，愛戀的甜蜜只佔電影中的一小部份，卻是整套電影高潮所在。王家衛放大了兩人於愛情裡困獸鬥那小片段的甜蜜，展示出二人為了追求、尋回早已不復存在的這些片段而互相折磨，兩人之間的愛恨交戰，令彼此最後雙雙淪為輸家。
黎耀輝（梁朝偉飾）一開始被王家衛誤導成這段情愛關係中的主導，實質卻是愛情的奴隸。電影開首時，兩人纏綿在床上，黎耀輝從愛戀姿勢角度呈現出自己在關係中是佔強勢的一方，但隨着劇情發展，我們知道往往於這段關係中受到操控的卻是黎耀輝。週而復始的愛情交戰，聚焦在剎那間的甜蜜，為此而進行這種重複輪迴的愛情關係，其實亦反映出都市人畸形的戀愛心態。赤祼的時尚，把佔有慾表現得淋漓盡致；兩人赤裸窺視人性的真實時刻，也是回不去的風光。
白背心，寶榮屬於自由的
何寶榮（張國榮飾）從來都是自由的，正如他身上那件甩熱百搭的白背心。劇中兩人感情最溫暖的時刻便是何寶榮雙手受傷，需要回到黎耀輝家中的那段時光。王家衛善用色彩作蒙太奇的手法，以綠色的調子配上兩人同居的生活，代表着愛情和生命的希望；何寶榮隨心所欲的活在黎耀輝的保護與愛戀下，無需煩惱生計的他終日穿上那件稱心自在的白背心。導演在兩人共處的空間下選擇了佈置許多綠黃顏色的道具和佈景，如窗簾和牆壁顏色等等，配以樂曲’Prologue’的節奏，令人相對興奮曼妙。這首音樂算是眾多樂曲中較為輕快的一首，正如他的曲名（前序）所言，這首歌多次出現在兩人的重遇的畫面，代表了兩人感情重新開始。電影中綠色的運用配合了《春光乍洩》的名字：春是綠色的象徵，亦代表着擁抱新希望的意思；那時候的二人也像是會重燃愛火般。寶榮身上每件服飾都是張揚的、耀眼的，他身上那黃色夾克亦然。
格紋，兩人互相囚禁的喻意
但你有留意到何寶榮與黎耀輝身上大大小小的格紋痕跡嗎？格紋在電影裡是否也可以理解成囚禁的意思呢？大格、小格、方格、菱格、直紋讓人聯想起監獄的間隔排列組合……合久必分是歷史必然的軌跡，亦是黎、何二人的愛情命運。感情推到高潮極致後，剩下的將變成平淡；黎耀輝把何寶榮的護照藏起來，希望永遠鎖住他、佔有他，而何寶榮則自顧自的到黎耀輝的餐廳找他，並借意希望重新開始⋯⋯
電影中兩人不斷分離。我們可以從第一次的分離看見導演如何利用構圖來表達兩人的疏離：開首透過開門見山的大遠景把兩人在高速公路上影寫得更加渺小，配合後來在車上一前一後的坐位，利用車子的倒後鏡把兩人的空間分割，狹窄的鏡面展示出這對不為世俗所接受的戀人如何將對方囚禁在這場情愛困獸鬥裡。何寶榮硬闖黎耀輝的新家時，王家衛再次利用洗手間中的倒影，把兩人共存的空間硬生生的分開來。鏡子把兩人分離，卻又讓兩人囚禁於同處的空間。
音樂、畫面、光影、場面調度和電視語言彼此完美結合，此劇讓王家衛登上香港電影，甚至全球電影界中的重要地位。他把電影的美學推到極致，蒙太奇的手法運用得簡潔而嫻熟；透過紅、黃、黑、白四種顏色，構成全片的基調，完整呈現黎耀輝和何寶榮的愛情角力；以彩色和黑色把時空分割，連場景中的道具也成了劇中的重要母題。《春光乍洩》令人不厭其煩地反覆觀看，觀者愈看便越沉迷其中；正因如此，此劇就成為了經典。
Reference:
王家衞的映畫世界，2015 黃愛玲、潘國靈、李照興
春光乍洩影評：回歸可以重來嗎 ?
電影美學的經典——簡析《春光乍泄》 2012
電影《春光乍泄》（happy together）音樂分 2015
22 November 2018,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Contact us | 合作請聯繫
[email protected]
未經授權請勿以任何形式轉載，違者追究法律責任。
WATCH | 若然世上再沒有「美、醜」二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