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第54屆金馬獎最佳劇情片、最佳女主角及最佳女配角的《血觀音》,不論是電影的敘事風格、服裝和佈景的濃烈色調還是劇情,都令人想起一個修羅場。
可能你會喜歡這部電影的豐富性,也可能會討厭它對女性形象的黑暗描寫,電影仿佛重現了黑色電影中經典的「Femme Fatale」公式,像一部典型的迪士尼童話對女性的定型,女性看起來是電影主題,卻更像是男性凝視下的「女性大觀園」 。
比 起 母 親 , 更 像 惡 毒 繼 母
「觀音」在華人社會有著「慈母」的形象,而血觀音卻一點也不慈悲,棠夫人(惠英紅 飾)對女兒棠寧(吳可熙 飾)的控制和利用,口裡說著「為你好」,實際上利用女兒的性吸引力,作為勾結政商的工具 。
反慈母形象的棠夫人,其實還蠻「虔誠」,每天都念心經,笑臉迎人,表面上經營古董買賣,實質上她是白手套。在美麗華貴的觀音形象底下,雙手沾了林家滅門案的鮮血,還有女兒棠寧的鮮血。
間接殺死想逃走的棠寧後,她還念著往生經 「如果沒有狠,哪來的淡。」將自己的「罪」都徹底看化了,比格林童話中的惡毒後母更像地獄來的母親。當我們以為她為了金錢、地位、自己才會這樣狠心,鏡頭一轉,身旁出現一個男士:原來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幸福歸宿」,原來她也不是終極女強人。
有能力、有財富的女性,是不是一定不擇手段和毒辣的呢?在《血觀音》中的棠夫人其實很有頭腦,面面俱圓,可能她是每一個厭女的男性的惡夢 。
棠 寧 是 被 禁 錮 的 公 主 ?
棠寧是獨生女兒,漂亮又懂得誘惑人,不服從, 愛抽煙,似乎她的放蕩是她自己的,未婚懷孕也是她自己拿來的,大家以為她是大反派。
原來她是童話中杯禁錮在家中的公主:從青少年時期,母親便利用她的性來巴結政商,害她未婚懷孕。她愛以藥物和酒精來麻醉自己,起初看來是她不自律,原來是母親驅使她自毀的。在電影中,她才是最有血有肉的女性,她也是有「愛」的人,可是親生女兒卻不願意跟她走,最後更被棠夫人燒死。
棠寧出場的時候,的確非常吸睛,因為在眾多虛偽、心懷不軌、自私的女性角色中,她是唯一一個有話直說、不隱藏自己的角色。可是她的性開放,被導演安排成是被迫的,彷彿她的獨立、她的豪邁,都不是屬於她自己的。她只是一個長得漂亮,被利用的公主、被賣的女兒,想逃離魔掌卻落得死亡的下場。這樣的敘事,令電影唯一一個看起來自主的女角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 女 性 之 間 只 有 競 爭 」?
林翩翩(温貞菱 飾)愛上和自己地位懸殊的原住民馬伕Marco,愛情都記錄在她的日記簿上。跨越階級的愛情,一直靠小小的棠真來掩護。
看似為愛情而不顧一切的翩翩,在《血觀音》的大觀園中,當然不會是那麼單純,她扣留著情人的證件, 故意嘲弄棠真自卑的心理,最後也意料不及地自食其果。她和棠真是情敵,但因為相貌、年齡和性格,棠真比不上翩翩所得到的注目,就像棠真永遠也不及棠寧一樣,能夠得到異性關注。因為這一個缺口,使她不惜一切將翩翩手上的愛情,甚至是她的生命都奪去。
電影的中心思想是「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眼前的刑罰,而是那無愛的未來」,但「愛」在電影中是如何的淡,本以為是浪漫的愛情故事,誰知背後還是「以愛為名的控制」。基本上在《血觀音》看到的,大概是女性之間無限的彼此復仇和競爭,這種人性的極端,也有可能適用在任何性別的人身上。
Cover photo via movie still 《血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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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SIGN: LAWRA/HOKK FABRICA
25 December 2017,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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