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由女畫家Angelica Kauffman在1780年所畫的《音樂家的肖像》(Portrait of Sarah Harrop (Mrs. Bates) as a Muse),包含了關於女性地位、自主和神話的元素。畫家Kauffman除了是「皇家藝術研究院」兩位女性創辦人之一外,她還打破了男性主導的規則,成為18世紀成功的歷史畫家。而肖像的主角Sarah Harrop,是當時英國工廠出身的歌唱家,她在畫中模仿的神祗Erato、手上所執的《Rodelinda, Queen of the Lombards》樂譜背後的故事也是有趣。
演唱家Sarah Harrop
本身在工廠工作,偶爾才在公眾場合演唱的Harrop,偶然被伯樂發掘,形容她「有一天能超越英國,甚至意大利的女演唱家」,並引薦她到倫敦學習義大利音樂,例如韓德爾的編曲和Antonio Sacchini的歌劇。Angelica Kauffman為她繪畫肖像之時,正值她的婚期,但她的成就遠超同為音樂家的Joah Bates。據說她為丈夫帶去的嫁妝超過6000英鎊。婚姻未有影響她的知名度和成功,靠著自己的藝術才能建立的名聲,讓她享受到獨立和自主的生活。
畫家Angelica Kauffman
畫家Kauffman所代表的「女性畫風」,既捕捉到畫中女性的細膩,同時沒有忽略歷史畫作所需的精確和真實,風格深受英國夏綠蒂王后、法國瑪麗皇后、奧地利統治者特蕾莎愛戴 。
包括畫家在內的這些女性,都嘗試在政治和藝術等男性主導的範疇中,奮力保住自己一席位,證明自己的能力。這一時期的女性肖像隱約流露出一種女性的團結力,而且充分體現藝術畫作中「陰性書寫」的可能性——女性互相描繪對方,雙方不只是凝視和被凝視的關係;反而,我們能從中想像她們對彼此的欣賞和同情。在Kauffman的肖像畫中,不論畫中人是無名還是有名,是在托腮思考還是微笑也好,你也能看到女性自然自信、溫柔聰慧的一面。
說到Kauffman的最厲害之處,是能攀登上「歷史畫作」(History Painting)的範疇。這絲毫不易,除了需要熟讀聖經、古典文學、神話故事,還要通過描繪人體的訓練。很多女性都被拒諸門外,無法進行對裸體的寫生訓練,但是Kauffman打破了這層性別的玻璃天花。
她在1782年所畫的「詩歌和音樂的寓言」(Allegory of Poetry and Music),畫中的白衣女子其實是她本人的自畫像,右側拿著里拉琴(Lyre)的另一位女性,是藝術、詩歌和音樂的「化身」,向白衣女子偏頭細語。畫作表達出女性不受異性左右或騷擾,獨自感受藝術啟發,發揮自己的創意。白衣女子臉上流露出一股自信的眼神,她毫不遮掩自己的一切,脫離父系制度,獨立享受著藝術帶給她的成就,正是畫家本人的寫照。
畫中Harrop手執的樂譜,是歌劇《Rodelinda, Queen of the Lombards 》,歌詞「你所愛的人,將跟隨你所到之處( “Dove sei, l’amato bene”)」講述妻子再嫁的國王的癡情。肖像畫中的樂譜暗藏「結婚肖像」的玄機:Harrop的音樂家丈夫擅長演繹同一作曲家的歌劇作品,而Harrop的手緊握著樂譜,意味著「結合」──雖然肖像中絲毫不見半分她丈夫的身影。
愛情詩的女神Erato 是羅馬神話「九位繆思」之一,頭戴玫瑰花圈,是代表「熱誠」、「感性」的詩歌之神。在《音樂家的肖像》中,Sarah Harrop化身成Erato,手拿里拉琴盒樂譜,置身希臘帕那索斯山之中,也許在畫家看來,Harrop就像人世間的愛情詩女神,是啟發了英國工廠女性的藝術家。
References: artmuseum.princeton.edu & DeliaGaze
DESIGN: BIRD M/ HOKK FABRICA
19 June 2018,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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