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英籍少女在塞浦路斯旅遊時,稱被12名以色列青年輪姦。她被當地警察盤問7至8小時,十天後決定撤銷案件,卻被控「引起公眾騷亂」遭扣留,少女反被指訛稱指控。這宗塞浦路斯「假輪姦案」引起了國際注意,而當地一直沉寂的女權抗爭亦因此而冒起來,拒絕再度讓真相「藏於湖底」。
這宗「假輪姦案」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事件發生於2019年7月17日。當時18歲的少女趁著開學前到塞浦路斯工作假期,期間結識了一名以色列男子。少女指當時跟其中一名青年在雙方願意的情況下發生性行為,但進到房間後其他青年突然出現,然後她被按在地上慘遭施暴;可怕的是,當少女報案後卻反被當局指控,在沒有法律支援和翻譯的情況下被逼「落假口供」。上到法庭,法官沒有參考證據,探究強姦案的真偽(事實上涉事的15至22歲青年被拘捕後很快就被放行回家),最後接受控方指控,稱女子因為發現青年用手機拍下她的性愛短片而感到「慚愧」,所以就「作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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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權主義者無法再容忍人身和制度傷害
事件傳出後立刻引起了很大的反應。除了法律界和英國政府表示高度關注事件,憂少女未能得到公平審訊之外,民間層面亦在12月案件開審時出現了在塞浦路斯前所未見的反應──一群女性在臉上蒙上了白布,白布上畫了一個被縫上的嘴巴,拿著手畫的告示,冒雨到法庭外聲援女子。
「打從強姦指控從7月出現開始,我們就知道制度會讓少女失望──每一宗強姦案都被設定為一場『虛假的指控』。」當地新成立的女權組織Network Against Violence Against Women創辦人之一、塞浦路斯大學副教授Zelia Gregoriou接受《時代雜誌》訪問時如此說。原來,這名英國少女的案件不是個別事件,塞浦路斯社會一直以來都沒有向女性提供一個安全的空間和制度讓受害者尋求公義。
喚起社會回憶中的「行李箱藏屍案」,揭露更深層次問題
這次事件之所以挑起了女權主義者的神經,是因為在當地的性暴力案件中,女性一向都沒有「被認真對待過」,而這次案件將一直以來存在的深層次問題顯露出來:制度和社會不信任受害者,以致出現受害者被當成是罪犯的荒謬事情。
性別研究學者Susana Pavlou解釋,女性權益在塞浦路斯甚少被公開討論:「塞浦路斯是全球女性接受高等教育的比例最高的地方之一,別以為這個城市很現代,其實深藏著很多父權觀念和態度。」長久以來,受到希臘人和土耳其人之間的衝突所影響,人們都只會關注塞浦路斯的政局,人權和女性議題卻不獲重視,而沒有受過有關性別方面的教育的前線警察,對於性別議題的敏感度亦會比較低。
據歐盟基本權利機構(EU Agency for Fundamental Rights)報告指,每五位塞浦路斯女性就有一位曾遭受性暴力對待。「當女性希望舉報強姦案時,她們總會被勸說不要這樣做,因為她們只會浪費時間。」有份聲援英國少女的示威者Argentoula Ioannou如此說。
事實上,自塞浦路斯去年6月所出現的「行李箱藏屍案」起,人們對於當局制度的不信任程度提高了不少。這宗案件關於連環殺手殺了7名成年和未成年女性,屍體被藏於行李箱,丟進地中海湖中,而案件調查的過程揭露了當局在調查上有所失誤,未有認真對待針對女性的性暴力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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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英國少女患上了創傷後遺症,多次被警察、法官和制度二度、三度、四度傷害,但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放棄過爭取公義;她忍受坐牢之苦,堅持上訴——即使這代表要告上歐洲人權法庭。昨日(1月7日),經過逾半年的擾攘後,法庭終於以「緩刑」的判決釋放少女回家。
一位女性爭取公義,攪動了塞浦路斯潛伏已久的問題。少女能夠回家只是「表面的勝利」,塞浦路斯女性需要改變的是當地整個制度,以及私人和公共領域中根本的性別偏見。在法庭外,我們似乎還能見到希望:一位聽到新聞後感到憤怒的父親穿上印有「我們的妹妹,我們相信你」字句的衣服,跟兒子飛到塞浦路斯參與聲援:「將所有責任怪罪於少女是錯的。那些以色列青年對待女性的態度需要徹底改變。我帶兒子來,是希望他知道要尊重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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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anuary 2020, 12: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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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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