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F Long Read|在速食的年代,慢慢讀。
提到分手,每個人可能都有自己想說的話。在最近的「Bittersweet Breakup」專題中向大家收集的分手故事中,我們發現在面對一段愛情結束時,大家的表現不盡相同卻又有相似之處,從最初的難過不甘到最後的釋懷成長;這些情緒是私密的,卻又是共有的,因此我們才會在看一部電影時控制不住滴落的眼淚,才會在聽一首歌時頓覺心中微微泛起的苦澀。所有人一生中都會經歷數次離合,那麼學會面對分手便是其中重要的一課。在情人節翻閱我們一起寫的分手日記之前,不如先了解一下分手還有著哪些更深層的含義。
為何容易「受傷」的總是女人?
天后王菲曾唱過一首名為《容易受傷的女人》的歌,其中唱到:「情難自禁/我卻其實屬於/極度容易受傷的女人。不要/不要/不要驟來驟去/請珍惜我的心。」歌曲描述了一名女子因為害怕面對愛人的離去而受到傷害的內心獨白。
不僅僅是這首歌,如今許多以愛情為題材的影視劇和電影仍然更著重刻畫女性分手後傷心的過程,甚至當我們在網絡上將「分手」作為關鍵詞進行搜索時,以悲傷的女性形象為主題的圖片數量也遠遠多於男性的。這些流行文化構造的文本內容反映出一個廣泛存在於公眾心中的認知:當面對分手時,女性往往會遭受更多的情感痛苦。
從情傷中治癒自己
科學研究表明,這樣的認知似乎是對的。美國紐約賓漢頓大學(Binghamton University)和英國倫敦大學學院(University College London)的研究人員便曾一起合作,對來自全球95個國家和地區的5705名參與者進行了測評,研究女性和男性經歷分手後的情感狀態。結果顯示受訪女性無論是身體還是情感上的痛苦程度都要高於男性,原因則是因為在一段感情特別是婚姻關係中,女性的投入往往比男性更多。特別是許多女性還會擔任哺育孩子的身份角色,懷胎十月的過程對女性身心都會造成直接性的重大影響和變化。
雖然因此普遍而言,女性在感情中的確更容易受傷,但另一方面,她們卻有著更為驚人的恢復能力。研究成果同樣表明男性在分手後更容易感受到憤怒,並陷入「自毀」的情緒中,而女性雖然感到沮喪,但反而會參與更多的社交行為。從筆者身邊好友的例子出發,女生朋友們的確總會在分手後聚在一起,互相傾訴、發洩情緒,雖然時常伴隨著以淚洗面、相擁而泣的畫面,但在傷心過後,她們總能變得更加堅強。
女性曾經需要拼命爭取的「分手」權利
對於女性而言,分手曾經是需要拼命爭取的權利。作家Kelli María Korducki便曾受到自己的分手經歷啟發寫了一本名為Hard To Do: The Surprising, Feminist History of Breaking Up的書,她仔細梳理和研究女性離婚權利的歷史脈絡,指出對於女性而言,即使是在父權制社會給予她們的巨大壓力下,鼓起勇氣提出分手或是從一段婚姻中抽離出來,有時候仍然是必須要做的正確選擇。
在西方文明發展的歷程中,女性直到19世紀才能依託婚姻法離婚,然而這仍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們不僅要向法院提供丈夫曾經實行毆打等虐待行為的事實證明,還要承擔此後無法在社會立足的風險;所幸,經過一代又一代女性鍥而不捨地追求經濟、性和人身自由,女性們終於可以將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更擁有了瀟灑地說「分手」的權利。因此,通過結合對歷史進程的分析,Kelli認為如今「分手」在某種程度上是一種帶有女權主義色彩的行為:
我認為女性為自己的幸福
和擁有自己想要的生活
而做的任何艱難決定,
都是女權主義行為。
I think making any difficult decision for the sole purpose of your ability to be happy and to have the life you want is a feminist act.
分手如同戒癮一般難,但眼淚也可變成養分
對於現代女性來說,如今戀愛或婚姻不再是必須去做的事。我們不僅可以實現經濟的獨立,過自由的獨身生活,還可以下載各類約會軟件滿足感情需求;我們擁有了更多的選擇空間,卻也導致很難長期保持戀愛關係,當面臨分手時更是要考慮各種方面的因素,現代的「分手」在另一層面上反而變得更為困難,其中要克服的一點便是分手時心碎的感覺。
心理學家曾經通過研究發現,當掃描人類的大腦時,竟發現失戀後激活的大腦機制與毒癮患者戒毒時的相同,證明原來愛真的是一種「癮」,並且十分容易讓人上癮,於是才會有不少人在分手後仍然時常眷戀曾經的快樂美好,並因此常常陷入悲傷的情緒當中。與此同時,分手的經歷同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我們──曾有研究表明指,經歷過離婚的女性反而會變得更為外向開放。以此來看,失戀的確對我們有著重大的影響,甚至會改變我們的性格,不過當中也有著更為積極的一面;眼淚不一定是軟弱的表現,也可以成為成長的養分。
男性也應該擁有表達分手之「痛」的權利
正如社會普遍有著「女性會為分手感到更傷心」的刻板印象,男性卻總是被「要求」必須從失戀中快速恢復,如果他們表現出特別難過、受傷的情緒時,則會被認為太過脆弱。然而,研究結果卻顯示出大多數男性雖然傾向於壓抑自己的悲痛,但其實他們反而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從一段感情中走出來。
對於失戀,男性同樣需要學會如何處理自己的情緒,但在現實生活中,許多男性其實缺少這一課。在成長過程中,他們被以培養傳統陽剛 之氣為目標的方式撫養成人,要求他們重視自尊、保持獨立並時刻保有強大的掌控力;當經歷因分手而產生的情感波動時,男性便常常竭盡全力地掩蓋自己的感受和情緒──一段關係的結束對他們而言往往是「失敗」的標誌,並為自己沒有達到所謂的「男子氣概標準」而感到憤懣與焦慮。
無論是誰,在分手後都會有不同的感情傷痕。沒有誰會成為完美的「分手大師」,每個人都需要學習如何面對一段已經逝去的愛情。英國藝術家Martin Creed 在和相戀幾年的女友分手後感到非常沮喪,卻又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感受,直到他聽到了好友安慰他的一句話後感到十分治愈,並決定將它做成被放置在城市不同角落的霓虹燈藝術品,希望也能給別人帶來積極的力量;這句話簡單卻足以溫暖人心:
EVERYTHING IS GOING TO BE ALRIGHT.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分手,不只一種模樣
DESIGN: CONI.L/HOKK FABRICA
12 February 2020,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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