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搜尋器輸入「抗衰老」三個字，成千上萬的美容廣告就會彈出來，甚麼「強效增生膠原」、「時光逆轉精華」和「喚發細胞再生的活膚水」等，都在說服所有愛美的女士與年老為敵，在衰老之前好好保養。大多數人對這個說法也不以為意，但你有想過「抗衰老」一詞背後的涵意嗎？

禁用「抗衰老」術語

最近英國獨立健康教育組織The Royal Society for Public Health, Vision, Voice and Practice（RSPH）發表了一份報告《衰老的態度是如何影響我們的身心健康》，呼籲零售商和主要美容品禁止使用「抗衰老」（Anti-ageing）為術語，原因為它以反面的方式描繪了年老的過程。

美容界的年齡歧視

筆者想起若干年前香港勞工處的一條宣傳短片，內容主要提及年齡不是問題，作為老闆、同事或消費者的普羅大眾，應該消除對年齡的歧視。職場上的倫德標準我們能說得冠冕皇堂，卻忽略了美容業對於「年老」的排斥；我們不惜一切地避免時間在身上留下痕跡，但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對「年老」的厭惡有可能引致老人歧視和為年輕女士徒添壓力。

無形的壓力

RSPH的報告提到，因「希望保持年輕」而感到恐懼和有壓力的女性比例（49%），比男性（23%）多出一倍；於是我們每天都在研究如何能消除皺紋、如何可以凍齡。RSPH指出，「抗衰老」其實「抗生存」（Aniti-life）：

The explicit presumption that ageing is something undesirable and to be battled at every turn is as nonsensical as it is dangerous.
（「年老是不要得、要對抗」這個假定，根本是無意義的，是危險的。）

—RSPH

所有人都以自己的方式老去，這是一個活著的自然現象，無人能真正地避免；而語言作為傳遞文化的媒介，如何運用其實也非常影響我們的觀念。當「抗衰老」等術語在社會中瀰漫時，我們自然對衰老產生敵意，萌生「老」等如「差/無能」的想法。

美國美容雜誌Allure去年宣布將不再使用「抗衰老」術語，他們點明了此舉措背後的想法：「沒有人說要放棄視黃醇（抗氧化劑），但改變我們對衰老的看法始於改變我們談論衰老的方式。」（No one is suggesting giving up retinol. But changing the way we think about ageing starts with changing the way we talk about ageing.）

我們追求的是保持美麗，但不應因此而討厭老去。對年老的不安和歧視促使了「抗衰老」的說法，而「抗衰老」的說法又加深了對年齡的歧視，這個惡性循環，是不是可以從改變語言開始打破？

Reference: Refinery29, rsph, all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