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odbye, Fame：你有名氣了，然而你快樂嗎？
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的發展讓更多人有機會一躍成為名人，這在很多人看來像是一夜暴「富」：名氣或粉絲數量帶來廣泛的影響力，隨之而來的就是豐厚的金錢報酬及社會資源；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也很能帶來滿足感。不少人因此一心想成名，不過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了解過成名的「副作用」，了解後的他們還會不會義無反顧地奔向那片名利場。
I don’t trust nobody and nobody trusts me.
（譯：我誰都不信任，誰都不信任我）
─Taylor Swift
這是Taylor Swift時隔三年發佈的新專輯Reputation中的首波主打曲目Look what you made me do的歌詞。這首歌可以說是她這幾年「too famous」生活狀態的總結：成為大眾茶餘飯後談資的感情史、和Katy Perry、Kanye West及Kim Kardashian West難分誰對誰錯的爭執……而這句歌詞 「I don’t trust nobody and nobody trusts me」（我誰都不信任，誰都不信任我）不僅反映了她自己成名後的狀態，也印證了心理學家對名人群體的心理分析。
Video via youtube/TaylorSwiftVEVO
首先，「I don’t trust nobody」（我誰都不信任）或許沒那麼難以理解。名人成名後，身邊的人際關係往往會重新洗牌，與演藝事業利益相關的人聯繫得越來越多，以前的那些「普通」朋友可以保持聯絡的所剩無幾；加之比較有名氣的名人經常遭到狂熱粉絲和狗仔的跟蹤及偷拍，這些都使名人處於一種近乎孤立的境地。「有的明星的不安全感非常嚴重，無論何時何地都要隨身帶著保鏢，並且一天換五次衣服。房間的防賊警報、著了色的車窗玻璃更是必不可少」，辦公室位於荷裡活華納電影製片廠門口的心理醫師Coe如是說。
Their trust level is down…they don’t trust a lot of people.
（譯：他們（對人）的信任程度很低，他們對於大多數人都不太信任）
─ Coe
那如何理解nobody trusts me呢？還是以Taylor Swift的經歷為例：在與Kanye West的矛盾中，很多人認為Taylor Swift一直以來都在說謊（但其實孰是孰非局外人根本沒法知道）。若是普通人，和別人產生過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對於明星來說，處理不好就會失去公眾對其的信任和喜愛，職業生涯陷入危機。「Old heroic figures—military, political, and religious leaders—have fallen by the wayside, entertainers have taken their place」 （過去的英雄人物──軍人、政治家和宗教領袖，已經少有人問津，娛樂明星們取代了他們的位置），媒體研究學教授Jib Fowles這樣解釋。普通人將公眾人物視為完美的人，甚至以他們為自己的榜樣，而公眾人物一旦犯錯，這種完美的形像就毀於一旦。同時Fowles認為源源不斷的壓力和被媒體剝奪的私生活使得明星成為一種高危職業，美國明星們的平均去世年齡是58歲，遠低於美國人的平均去世年齡72歲。
We look to them as ideals, and that gives us orientation. But the burden falls heavily on them. There’s an argument to be made that stars aren’t paid nearly enough for the cultural service they provide.
（譯：我們將他們視為典範，為我們指引方向，但這擔子重重地壓在了他們身上。有種觀點是明星們並沒有獲得與他們所做的社會文化服務相稱的薪水）
─ Jib Fowles
偶爾，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麼感動妳們；偶爾，我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被妳們感動著。
─田馥甄
這是歌手田馥甄（Hebe）曾經寫在專輯裡送給歌迷們的話。面對喜愛與稱贊，其實很多明星都有類似的感覺，甚至認為自己能有今日的成就僅僅是運氣好，早晚會聽見別人說：他什麼也不是，他的表演有什麼好看的。這種心理有一個專門的名稱叫「冒名頂替症候群」（imposter phenomenon）,常發生在成功人士身上，他們無法將成功歸於自己的能力，認為自己只是憑借別人的幫助以及運氣才獲得成功，同時擔心有朝一日會被別人識破自己不過是個騙子。Emma Watson、Neil Gaiman，甚至可能愛因斯坦都曾受這種心理困擾。
As a kid I felt like I had to be good and I had to be strong because my mum wasn’t.
（譯：作為孩子，我覺得我必須很優秀很強大，因為我媽媽不是這樣的）
─ Cara Delevingne
Cara Delevingne曾在採訪中這樣說到。家庭可以成為名人真正放鬆的港灣，但對於出生在名人家庭的孩子來說，生活並不容易。父母因為成名而產生的不安全感、事業的起起落落、因外出拍戲、巡演而長期離家，甚至是濫用酒精和藥物，這些都會對孩子造成不良影響。Cara出生在社會名流之家，媽媽Pandora曾與抑鬱、吸毒、濫用藥物搏鬥很久，年幼的Cara看在眼裡，希望自己能成為家人的依靠，所以她無論在家還是學校都努力表現得很優秀，不是為自己，只是為家人。但後來這種壓力使得Cara自己也開始抑鬱，後來不得不輟學。 「I didn’t feel like I had any control of anything in my life」（我感到自己對於生活中的任何事都毫無掌控力），Cara這樣描述當時的心境，這種心理也有一個專有名詞來形容它：dysgradia syndrome，這種症狀多見於生在富有家庭的孩子中，這些孩子很難將做某件事的努力與結果聯繫在一起，感覺無論自己做什麼，事情還是朝應有的方向發展。
You can checkout at anytim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譯：你隨時可以埋單，但你永遠無法離開）
─ Hotel California by Eagles
既然做名人如此痛苦，那主動淡出這片名利場不就好了？但，這豈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一方面，圍繞著明星的整個工作團隊乃至公司都依靠這份「名氣」才能拿薪水，如果明星過氣或者退出娛樂圈了，他們可能都要失業。在這種壓力下，不少明星迫使自己努力工作保持住這份名氣。另一方面，很多名人難以適應自己不再出名後的生活狀態。因為在正當紅時，他們有足夠的資金支付大屋、豪華的車，過一種奢侈的生活，身邊也充斥著各種利益相關、過著同樣生活的「圈內人」乃至拍馬屁的人。漸漸地，他們適應了這種生活方式，一旦不再出名，從前的這些金錢、資源和奉承也都一並消失，再去適應樸素的生活方式會非常艱難。公關專家Max Clifford曾在訪談中說：「有些人為了出名可以做任何事，這甚至比他們的生命還重要……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如此，但我碰見的這樣的人越來越多。」或許名人的這種狀態用老鷹樂隊的那首加州旅館來形容最為恰當：You can checkout at anytime, but you can never leave（你隨時可以埋單，但你永遠無法離開）。
現在，你還覺得明星是種輕鬆賺大錢的職業嗎？
Cover image via instagram/@taylorswift
DESIGN: CYAN.F/HOKK FABRICA
31 August 2017, 12:00 AM
HOKK fabrica
原來不只一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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